我靜下心來想了想,這眼下糧食沒了確實是個大事,等村縣下次分糧還得到春節的時候,隻不過當初來村裏時,縣裏的招辦處是給咱們六個知青劃撥了八百斤糧食,這才不到半年的光景,就算一天吃五頓,這八百斤糧食也吃不完呐。但八百斤糧食卻不在我們手裏,它直接分劃到了村長孫大山的手中,而糧食是每一周到倉庫裏報領一次,坡子李又掌管著糧庫和賬目,很明顯孫大山和坡子李夥同一起克扣了咱們知青的糧食。
幾人一聽我這麼說,恍然大悟,鄭書更是一口咬定的說道:“肯定是坡子李因為上次的事情懷恨在心,這才扣了咱們的糧食,豈有此理,咱們去打他一頓,逼他把糧食交出來。”
我立即攔住他,說:“打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竟然他敢扣咱們的糧食,其中孫大山肯定是知曉,我們就這樣貿然去找他們一定是沒個結果,正好明早孫大山開個村會,我們不如就明天在大會上提出來。”
“那隻有這樣了。”薑軍峰說道。
“今晚怎麼辦?我肚子一個勁不停的響,要是不吃飯,明天哪有力氣幹活。”鄭書說。
我說要不讓薑軍峰去陶紅那裏看看還有沒有糧食,叫她借點給我們。薑軍峰於是出了屋子,不過一會兒苦著一張臉回來,鄭書連忙問道:“她們借嗎?”
薑軍峰搖搖頭,道:“陶紅不肯借,她說當初我們嫌她和蔣夢是累贅,說好各自分灶,現在沒糧食了就問她們要,說是不給,叫我們自個想辦法解決溫飽問題。”
“鄭書,這分灶的事兒又是你他媽出的餿主意,當初你嫌那兩個女人麻煩,現在可好了,你今天就餓著吧。可憐把我們連累了。”馬晨沒好氣的罵道。
我沒去理會二人的吵鬧,獨自一人走出屋外,正巧碰上了陶紅,我如實向她說明了這裏麵的情況,陶紅為難的看看我,又張望著自己的屋子,對我說:“一凡,不是我不借,是蔣夢說了不借,今天又是她做飯,我不好說什麼。要不,你進去跟她說道說道。”
我點點頭,於是走進小土屋裏,蔣夢此時正坐在坑上捏窩窩頭,我搓著冰冷的雙手,不好意思的笑道:“吃著呢?”
“不借,出去。”蔣夢冰冷冷的一句話猶如一潑冷水澆在我的頭上,我硬是原地愣了數秒,心想這人怎麼這樣,客套話還沒說便把我拒之門外,我悻悻得離開,陶紅在門口問我怎麼樣,我搖搖頭,唉聲歎氣的說道:“這主兒也不知是誰招她惹她了,我才剛說一句話就把我趕了出來。”
陶紅難堪得對我一笑:“她就這樣的性格,習慣就好了。你先回屋裏去吧,外麵冷。晚點我偷偷得給你們送些吃得過去。這不吃咋成,明天還得幹活呢。”
我一聽陶紅這麼講,立即溜須拍馬一番:“我說陶紅妹妹,你這人熱情大方,又有一顆善良的心靈,誰要是娶你做媳婦那可是八輩子的福份。”
淘紅笑著在我胸前錘了一拳,羞嗔道:“龜兒子又胡說,快回去,冒冷著。”
我嗯了一聲,便回到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