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忽然覺得鼻子一癢,“啊嚏”,“啊嚏”,夏千迪重重打了兩個噴嚏。她也沒在意,揉了揉鼻子,繼續去看那項鏈,突然間一滴鮮紅的液體掉下來,正好落在項鏈中間那個鏈墜上。
夏千迪嚇了一跳,一摸鼻子,手上也是殷紅的一片,還有幾滴又滴了下來。“啊,流鼻血了!”她連忙扔下項鏈,跑到洗手間,拿起濕毛巾手忙腳亂地去擦。
“好端端的怎麼會流起鼻血?難道一件兩件倒黴事還不夠,這還沒完沒了了!”夏千迪雖然外表看著單薄柔弱,但骨子裏卻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女生,否則今天也幹不出餅扣奪愛女和腳踹變態男這種事情,接二連三的事情終於激起了她心裏那根堅韌的神經。
“警告你!”她瞪著鏡子裏的自己,“今天這些事兒都是狗屁,別以為我會害怕,哼,分手就分手,這樣靠不住的男人要來幹嗎,總有一天他會後悔的!”
擦幹淨臉,換了件衣服,又把項鏈上殘留的血跡清洗幹淨,夏千迪很快就睡著了。
午夜剛過,本來黑暗籠罩著的房間裏,忽然什麼東西閃了一下,開始很微弱,後來逐漸亮了起來,化成一片淡藍色光暈——夏千迪還在熟睡中,自然不會注意到,發光的正是那條她剛剛從地攤上買來的奇怪項鏈,而藍色光暈的源頭就是項鏈上那顆淚滴狀的鏈墜。
漸漸的,那原本像深藍色寶石一樣的鏈墜變得晶瑩剔透起來,裏麵似乎有一團小小的光芒在跳動,並且越來越亮,最後忽地藍芒一閃,屋子裏又恢複了先前的黑暗,鬧鍾在滴答滴答地走,床上的女孩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一切似乎都沒什麼變化。
“嗯……”忽然間,一句輕輕的囈語從鏈墜那邊傳出來,那聲音似虛似幻,卻又無比動聽,“我,又醒過來了嗎?”
第二天清早吃早飯的時候,夏千迪的心情好了一點,至少接二連三碰見煩心事的已經是昨天了。她穿了件淡藍色碎花襯衣,昨天晚上買的那條項鏈正掛在脖子上,跟衣服搭配得很好。
“昨天怎麼忽然跑回家了?”爸爸遞了一片麵包給她。千迪支吾了兩句,搪塞了過去,倒是媽媽一眼發現女兒有些不對:“你怎麼了?”還沒等她說話,媽媽忽然又睜大眼睛:“好漂亮的項鏈,是秦朔送給你的吧?”
千迪又好氣又好笑:“什麼啊,我自己買的。”她摸摸脖子,自己也覺得很滿意,不過聽到秦朔的名字,又有點不舒服。秦朔是她的初戀,這兩年千迪有時候會把他帶回家吃頓飯,父母對這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英俊男孩還是比較滿意的,否則母親也不會連秦朔找工作的事情都給考慮到,隻是現在……
夏千迪三下兩下吃完早餐,說:“好了,我去學校了。”出門前她想起什麼,回頭對母親說:“對了,媽,秦朔工作那事不用考慮了,他有自己的打算。”
媽媽聽了有點奇怪:“上次來不是還說現在的工作不好找嗎?他準備去哪兒上班幹什麼的解不解決戶口有沒有公積金每個月工資大概是多少……”
暈倒!千迪連忙逃也似的奔出了家門。
本來這會兒應該是去實習公司上班的時間,不過現在也用不著了。千迪想起昨天馬經理的醜態,雞皮疙瘩蹭地再度冒起。
背著包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以往那些衣服店、甜品店都會讓她流連忘返,但是今天她卻一點興趣都沒有。倒是街角櫥窗上那個燈箱讓她停住腳步看了一會兒,上麵寫著一句話——
結束是另一個開始。
結束是另一個開始?開始什麼呢?夏千迪想了想,沒想明白。
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公園,日頭已經高了,不過並不像昨天那樣悶熱,樹蔭下依然非常涼爽。夏千迪就在一棵大榕樹下,戴著耳機,一邊聽著iPod(注:音樂播放器)裏的歌,一邊看小說。
聽歌是除了以前的秦朔之外,夏千迪最迷戀的事情。她都記不得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個愛好的,初中或者更早,她就已經在聽各種各樣的流行歌曲了。她不像有的女孩子,隻喜歡某個長相英俊的男歌星,或者某個花容月貌的女歌手,她隻喜歡聽好聽的歌曲,無論是大陸的、港台的、男生的、女生的、過去的、現在的,隻要好聽,她就喜歡。
上了外語學院後,她又開始喜歡上了外文歌,現在那個60G的iPod裏,存了上萬首歌曲,都是她自己喜歡的,隻要有時間,就會不斷地聽。
不僅如此,對於音樂夏千迪還有著超乎常人的記憶力,凡是她聽過的歌,哪怕隻有一遍,也會記得那旋律,歌詞更是不在話下,那iPod裏的歌曲,幾乎每一首歌的歌詞,夏千迪都能不假思索地說出來。
對大部分人來說,歌聽得多了,自然也會唱。夏千迪雖然也很喜歡唱歌,不過她對自己的歌喉並沒有什麼信心,隻是在私底下自己唱,從來沒有唱給別人聽過,連秦朔都沒有,他隻知道她喜歡音樂,喜歡流行歌曲,卻從來沒聽她開口唱過歌。
說實話,每當看到同齡人在KTV裏盡情地唱歌,夏千迪就會覺得有些心動。她平常看著膽子也不小,可唯獨在唱歌這件事情上沒什麼膽量,明明那麼喜歡卻也不敢唱給別人聽。她總幻想,如果有這麼一天,自己也能拿起話筒唱歌,不知道會是一副什麼樣的場景。這個事兒一想起來就讓她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