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尾聲(1 / 2)

今兒大年三十,天氣好好,最近很難見的太陽公公,露著大臉出來值班,萬裏無風。

我想哭,真的,然,欲哭無淚。

我一次次打掉南宮瑾摸過來的爪子,靠,讓不讓人活了,膩歪了一晚上,還來抓撒我。我恨,我的護身短刀被身邊這個惡棍給掏搔去,膀子一甩不知道給扔那個旮旯裏了,最最他娘讓人窩火的是,事後他還不讓我找,額——,他大爺的。

我踢著小石子,一路哼哼唧唧的往山下走去。我偷瞄了那廝一眼,靠靠靠,難不成,真要讓商野宏遠給他哄兒子?額——,天,一想到商野宏遠痊愈的日子,我的頭又發怵,怕是,等到他下山,就得要給眼前這廝哄曾孫了。

南宮瑾最後勝利的撈著我的爪子,上挑著明媚妖嬈小眼神,坐著皇家馬車,跟我回了皇宮。唉——,木有背景,木有武功的孩子傷不起啊。

按照北燕的朝堂規矩,十五之前不用上朝。可,南宮瑾那廝卻每天跑到他的新府邸裏,捯飭著,暗自接收商野宏遠給他留下的舊勢力,每天天擦黑才回來。

我樂得高興不用成天麵對他,然而,夜晚那個回來的人,成了紅兒的心頭刺兒。

自我回來,不管我讓她幹什麼,那丫頭總拉耷著老臉憋著氣兒,整個一樓西城的翻版麵癱臉,要死不活的。沒事兒的時候,上揚著大臉盤子,絕對的四十五度憂鬱小角度,天知道,她坐在欄杆上扒拉著手指頭在想什麼。

憋鼓了有那麼三四天,直到我從無量山回來,她給我擦完身子,重新換上女裝,臨了,給我納著衣折的時候,冷不丁的問了一句,睡了哈?

我淩亂了,真的。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掐著她臉腮,“怎麼著了,成天的想著爺有肚子疼的事兒麼,這下有了,高興了吧。”

聽我這麼一說,那丫眼圈瞬間紅了,一巴掌拍掉我的手,扭著屁股,又抬頭望天去了。

其實不用猜,或者說不用鑽進她心裏,我都知道她的小算盤。這丫頭天天的,巴不得商野宏遠那廝死翹翹。那日我回來,看著她冒著賊光的小眼神,跟打包好的一袋子金銀珠寶,我就明了了,這丫八成是等那廝徹底死透了,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拖著我投奔樓北勳。

可,擺在眼前的現實,並不能如她的願,我這兩天不到又被商野宏遠打包外帶北燕錦繡河山一起,塞給了南宮瑾,這丫頭怕是傷透了心。

再加上,這些天南宮瑾那狗皮膏藥每夜死賴在我這裏,時不時的還瞪她兩眼,這丫頭的心,八成已經千瘡百孔了,唉,我不勸,她是個聰明的,自己個兒想通了,比我勸她來得舒心不是麼?

然而,我高估了那丫頭的腦袋,正月初十當樓西城頂著個雜亂的腦袋,一身風塵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隻覺得某根神經“啪——”的一聲斷了。

我站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紅兒“噌——”的冒出來,一頭紮進了樓西城的身邊,抓著他的袖子放聲大哭,邊朝他哭,邊回頭望著我,委屈的,靠,跟斷了線兒的地下黨找到組織一樣,哦,順便報告一下組織裏的內奸。

樓西城就那麼放任她哭著,我站在院子裏,望著他們,嘴巴張了張,話卻卡在喉嚨裏,吐不出,咽不下,不甘心,是的,然,我要是將那句話倒出來,我都覺得自己太假,太他爺爺的讓人惡心了。

良久,他抹下了紅兒的爪子,一撩前襟,匍匐著,跪在我的麵前。

“吾皇萬歲,萬萬歲。”

望著那瞬間短了一截的人,我捂著腦門子,有一種眩暈的感覺。好在身邊的宮人眼疾手快,扶助了搖晃的身體

“平,平身。”

他站了起來,我總覺得他看我的目光變了,很深邃。我咬著嘴唇,盯著他。他卻一拱手,說他還有事忙,一轉身,沒給我任何轉圜的餘地,走了。

他是商野宏遠親封的‘亦王’,還是不用行君臣之禮的北燕內閣首輔,朝堂上的一品大員,北燕的丞相大人。他,就這麼離我而去了麼?我甚至不敢,確切的說是,我沒有勇氣,追上他,問他一句安好。

如今,我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轉過身,踏進我的宮殿。

晌午吃了飯,紅兒那丫將屋裏的丫頭都打發出去後,開始翻箱倒櫃倒飭著,我捧著《北燕國誌》,時不時的望一眼那‘上下翻飛’的身影,順便撚著我的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