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七,我們回來的第二天,商野宏遠帶著南宮瑾在北燕親貴的見證下,入主北燕皇族宗祠。開壇祭祖後,南宮瑾正式加入北燕皇族商野家族的族譜,改名諱為——商野宏瑾。
當日,商野宏遠便親封他為肅親王,世襲罔替。嗬嗬,明明是舅甥關係,硬是讓商野宏遠給一錘子敲成了,兄弟關係。
臘月二十八,坐在那個最高的位置,望著百官的頭頂,我稱帝了。
在我執意要求下,依然沿用商野宏遠的帝號和年號,他成為了太上皇。也是在那日中午,我再次披上鳳冠霞帔下嫁給了南宮瑾,不,應該叫商野宏瑾了。
荒唐,這一切荒唐的無以言表,我甚至還記得當朝那幾個老頭兒扶著腦門子,身體搖了三搖,差點暈過去的樣子。然,他們畏懼於商野宏遠的狠厲,哆哆嗦嗦的,最後隻能稱是。
皇宮中,到處都是滿目的鮮紅。我靜靜的坐在火紅的榻上,握著他寫給我的冊子。
這是他用盡全力給我鋪就的一條通天大路。
其實,我知道,他所作的這一切的一切,隻是,要我活著。哼,是啊,一個他國冒名“公主”在這無所傍身的北燕皇城,隻要他一閉眼,那些個野蠻強硬的北燕貴族八成直接就將我跟他釘在一個棺材裏,草草下葬。
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不是麼?雖說北燕祖上有弟娶皇嫂,過繼子嗣的習俗,但,放眼望去,整個北燕皇族隻有他一個,隻剩他一個。然,嗬嗬,他們卻忽略了一人,西鸞的瑾親王——南宮瑾。嗬嗬,他是多麼奇妙的存在啊。那個留著前朝皇後生下的,長公主母親的高貴血統,在這個半農奴半封建,子憑母貴的王朝中,恰是那麼一朵奇葩,成了助我登上皇位的梯子,再或者說是拯救我於熊熊烈火中的一場突降的傾盆大雨。
我活了,他給我安排的沒有一絲破綻。我,隻要我誕下孩子,就會直接記在他的名下。而南宮瑾隻要安安穩穩的做他的攝政王,記在商野宏遠名下他的孩子就會稱帝,天衣無縫,不是麼?
我摸索著冊子上的名字,總共二百三十六人,這是一部死亡名單。
他給我分的很細,在一個月內要肅清的人員,兩個月內肅清的人員,三個月內,半年內肅清的人員跟旁係。整個規劃記錄著那些官員的宗族姻親,黨派嫡係,罪髒把柄。一年內,隻要我將這批頑固保守派清肅幹淨,我的皇位也就安穩了。這也就讓我想明白了,他為什麼會給南宮瑾那廝,封了那麼個名號,肅,肅啊,他要借南宮瑾的手,保我無憂。
我一直坐到日落,是夜,紅兒給我點上了火紅的高燭。
一陣腳步聲逼近,他,另一個他來了。
挑起我的頭蓋,我淡然的望著他的臉,我不知道,他在這一切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不過,我還是特別感激他能“背祖棄宗”的娶了我。從那日祭天後,他已經不再是西鸞國妖媚親王,而是,北燕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最最尊貴的皇夫攝政王——商野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