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蕭鐸白天忙正事,下午回來就當起了首飾店的師傅。雖然技巧不夠嫻熟,看起來古樸笨拙,但卻自有一番濃情蜜意在裏頭,端王殿下樂此不疲。
打了好幾天,金釵總算初具形狀了。蕭鐸拿在手裏端詳,覺得不夠精致,想著她那嬌滴滴又挑剔的樣子,隻怕到時候送了,她還會嫌棄自己手笨呢。他不由搖頭一笑,自語道:“小沒良心的,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想起本王。”想到此,他不由又摸出書信看了一遍。
他忽地頓住了,阿鸞怎麼能把書信送進宮去?怎麼可能見到父皇說什麼八百裏加急?能做到這兩樣的人,隻有那個在禦前行走的王詡了。
蕭鐸莫名生出一種不安心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珍之重之的寶貝留在家裏,旁邊還有個人覬覦著——雖然王詡是個太監,阿鸞對他也沒有任何意思,但他心裏還是感覺不舒服。
畢竟王詡長了一副不錯的樣貌,別說女子,就算是男人眼裏看著也是順眼的;而且阿鸞年紀小,小姑娘腦子簡單,心思淺,回頭被王詡哄得隻拿他當好人看,什麼都信他聽他就壞了。
可是王詡功夫不錯,還有禦前行走的身份,自己不在有他護著阿鸞更加安全。蕭鐸憂心忡忡,看來自己得盡量早點回去了。
蕭鐸趕在中秋節的前幾天,回了京城。第一件事,當然是風塵仆仆地先進宮回稟皇帝。等到忙完,再回到端王府,已經是落日西墜、彩霞滿天,一片五彩斑斕的錦繡輝煌。門上的人一臉歡喜,趕緊吩咐小廝往裏麵送消息,卻被他止住,“不用跑了,本王自己進去便是。”
下人們不解其意,原本這時候進去報個王爺回來的好消息,順便得點賞錢,不是常理嗎?可是沒人敢問,都低頭齊聲應是。
按理說,蕭鐸應該先去葳蕤堂看嫡妻端王妃的,但他有一肚子心事,徑直去了暖香塢。他到了院子門口一樣不讓通報,微笑道:“別聲張。”一臉好像要嚇唬嚇唬鳳鸞的促狹,丫頭們都低頭笑了。
他上了台階,進了內廳,聽著裏麵安安靜靜的,沒有聽到想象中的王詡在她麵前奉承逗趣兒的聲音,心下鬆了一口氣,繼而啐了自己一口,今兒這般作為簡直是瘋了,弄得好像跟捉奸似的。可他就是按捺不住想要這麼做,腦子好像不受理智控製了。
他進了寢閣,隔著珠簾瞧見鳳鸞坐在窗台邊,手裏捧著一本書。陽光從窗戶外麵斜斜地投射進來,正正映在她的臉上,看起來比平時要更加白皙細膩,甚至帶了一點點晶瑩微透的光澤。
她垂著眼簾看書,一排纖長的睫毛勾勒出漂亮的弧線,溫柔而靜謐。淡雅又幹淨,纖細的手指宛若一把水蔥似的,一頁一頁翻書,讓人看在眼裏,不免覺得那被翻的書都十分有福氣。
蕭鐸想象著那柔軟素手撫摸自己的感覺,情不自禁走了過去。
鳳鸞聽得腳步聲抬起頭來,“王爺?”她不由笑了,“你幾時回來的?怎麼外頭的人一聲兒不吭?我都不知道。”
“都一樣,不用起來。”蕭鐸隔了有一個月沒見她,日夜思念想得慌,真是比什麼都想。他伸手抽了她的書,扔到一旁,“讓我仔細看看你。”
鳳鸞見他把書丟得亂糟糟,伸手擺弄了一下,放平在旁邊。
蕭鐸順勢回頭看了看,“什麼書這般好看?”待到看清楚書名,不由皺眉,“你怎麼看《無量壽經》?這是老太太看的東西,你才多大?花朵兒似的年輕姑娘,看得整天板著臉有什麼好的?別看了,回頭我給你找幾個有意思的話本子。”
鳳鸞聽了好笑,“難道我看看佛經就老了?胡說八道。”
蕭鐸見她這副軟語嬌嗔的模樣,真是愛不釋手,捧起她的臉,在那嫣紅飽滿的小嘴上親了親,還不解渴,忍不住繼續探索進去。她那唇齒之間的清澈香甜,滑若遊魚的小舌,他這一個月可是日思夜想,貪婪地吸住了便不放。
鳳鸞被他糾纏得快要喘不過氣,忍不住推他,“唔。”她有點小小抱怨,“你是外頭來的餓狼啊?沒吃肉似的,弄得我舌頭疼。”
“就是缺肉。”蕭鐸在她唇上舔了舔,膩歪道:“好香好甜呢。”
“肉麻。”鳳鸞過了一個月的清淨日子,忽地聽到這種肉麻的情話,不由微微紅了臉,好似一朵臨水綻放的粉色桃花。她有點嫌棄地推了推他,“髒兮兮的,快去洗幹淨了再說。”
她的意思,是洗幹淨再說話。
蕭鐸曖昧笑道:“好,我去洗得幹幹淨淨的。”
“呸!”鳳鸞好氣又好笑,心下琢磨著,這人是不是在外頭憋壞了?不對,沒準兒在外頭睡了多少美人兒,哼哼道:“王爺,有沒有什麼新妹妹帶回來呀?”
“哪兒來的新妹妹?”蕭鐸想起自己住的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光是路上來回都要二十天。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小醋缸子,沒有的事別胡思亂想。我這一回來就先看你,王妃那邊都還沒有去呢。”為了她,偶爾寵妾滅妻他也顧不得了。
因為方才一番親熱,氣氛挺好,蕭鐸滿心愉悅地到外麵吩咐人準備沐浴。很快洗完了澡,準備回來親熱一陣,晚點再過去王妃那邊點個卯。他正在連廊上麵晾頭發,忽聽得後小院傳來一陣笑聲,聽起來,人還挺多。
一定是昊哥兒和婥姐兒在鬧笑,好久沒見他們,也怪想的。
蕭鐸把揉頭發的棉帕子隨手一扔,然後用束帶把頭發隨意捆在腦後,反正在自己家不用拘泥小節。他笑容愉悅地往後院走去,剛到門口,就看見王詡抱了昊哥兒,輕輕地摟著他打轉兒,昊哥兒一陣大笑,“轉、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