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好好的壽誕,結果被蕭寧鬧得不歡而散。
鳳鸞陪著母親過完了壽誕,女眷們都是早早離席,鳳鸞和母親回了海棠春塢。說起鳳貞娘的事兒,她搖頭道:“貞娘是肅王府的人,肅王是不會給貞娘做主的。今兒她被蕭寧推了,也隻能是白推了。”
甄氏不喜歡庶女貞娘,但是比較起來,那個想謀害自己女兒的蕭寧更可恨。當即一聲冷笑,“她就惹事吧!引得眾怒,將來牆倒眾人推,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又細細叮嚀女兒,“蕭寧居然想要劃爛你的臉,以後記得離她三丈遠!”她朝地上啐了一口,“這樣的禍害怎麼不早死呢?留著禍害人!”
鳳鸞嘲笑道:“不是說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嗎?”以前的寧國公主還隻是囂張跋扈,現在蕭寧簡直跟一個瘋子沒有區別了。
因為今兒不便久留,鳳鸞說了幾句便起身,“王爺不在府中,丟下昊哥兒和婥姐兒我不放心,先回去了。”
甄氏忙道:“這是正理,你趕緊早點回去。”又叮囑,“路上千萬小心。”
因為來的路上發生了遇刺之事,回去的時候,鳳家便多派了幾輛馬車打掩護,每輛馬車都讓丫頭婆子跟著,叫人不知道鳳鸞在哪輛車上。一路上,王詡更加仔細地讓人清道,就連茶樓酒樓上麵,都細細地排查了一遍。
一路平安,順利回到了王府。
鳳鸞想起今兒這驚心動魄的一天,不由舒了一口氣。讓丫頭準備熱水,放了藥材,然後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又讓人捶肩揉背,正在全身放鬆想要迷迷糊糊睡過去之際,外麵來了人,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啟稟鳳側妃,肅王府的鳳夫人小產了。”
“小產?”鳳鸞聽了,半晌無聲。
雖然和貞娘沒有姐妹情分,甚至出閣前還鬧了一陣別扭,但兩人並沒有深仇大恨。鳳鸞自己經曆過前世小產的傷心和難過,再想到貞娘,想到她在肅王府艱難的處境,不由歎了口氣。
本來以為貞娘已經躲過一難,沒想到還是沒有躲過。想想她都已經六個月大的胎兒,這次隻怕要去掉她半條命吧?她忍不住追問了一句,“鳳夫人有沒有事?”
“暫時沒有聽說鳳夫人出事,想來應該還好。”
“那就好。”鳳鸞輕聲歎息,都是做母親的人,她不免覺得貞娘十分可憐,隻是這事輪不到自己來管。她搖了搖頭,“下去吧。”
寶珠在旁邊咂舌,“天呐!鳳夫人小產了?真是倒黴。”她撫了撫胸口,慶幸道:“虧得今兒側妃躲得快,沒有被她劃著臉。”
“那就是個瘋子,別提她了。”鳳鸞一想起蕭寧就覺得倒盡胃口,要不是因為她是皇後生的動不得,簡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鳳鸞朝著寶珠吩咐道:“封二百兩銀子,送去肅王府,給鳳夫人買點養身子的東西。”
不管如何,在外人看來自己和庶妹都是姓鳳的。但因為不是親妹妹,關係也不好,藥材什麼的就不方便送了,還是銀子最妥當,隻當是體貼她今兒挺著大肚子回來給母親賀壽吧。再說沒準兒將來她還能漏點有用的消息呢。
“二百兩?”寶珠有點心疼銀子,嘀咕道:“都夠小戶人家嫁個閨女了。”
鳳鸞心裏正琢磨事兒,沒工夫理她,揮手道:“趕緊去吧。”
她也不睡了,起身叫玳瑁給自己館頭發,穿了衣裳,叫了王詡進來說話。“蕭寧把事情鬧大了,口出狂言不敬皇上是一層大的,害得肅王府的夫人小產是一層小的,還有就是她到鳳家鬧事,言語無狀也是不合規矩。”
王詡頷首,“是的。”
“我的意思。”鳳鸞斟酌著說詞,“這些事早晚會傳到皇上的耳朵裏,就不勞煩公公專門進宮回報了,免得皇上知道,倒好像我們專門跟蕭寧過不去似的。”
王詡抬頭看了過去,她這是擔心自己心直口快?也太小看自己了。他搖頭笑道:“側妃放心,奴才不是那種莽撞的人。”
“啊,我不是說你莽撞。”鳳鸞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想著,公公一心想著端王府的人,怕你想替端王府出頭,會急著進宮去,真的沒有抱怨你的意思。”
王詡目光微凝,她就這麼肯定自己會向著她,會火急火燎地進宮去回報?看著她笨笨地解釋的樣子,心裏莫名一暖,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鳳鸞覺得有點尷尬,轉移話題道:“其實蕭寧這人頂頂可惡!上次她不是拿馬鞭子抽你嗎?當時嚇我一跳。”她一臉慶幸之色,“虧得你會功夫,不然抽了還不是白抽了。”
王詡眼裏的笑容便更深了,“讓側妃擔心了。”
鳳鸞沒有留意他的神色,腦子裏又想到別的地方去了。片刻後,她抬眸道:“今兒我瞧著蕭寧怒氣衝衝地過來,見我平平安安的,眼裏一點驚訝都沒有。你說,是不是今兒遇刺之事她不知情?照這麼推論,背後應該另有其人了。”
王詡收回心思,分析道:“今兒行刺的人手段縝密,不像是蕭寧的做派;養一個死士不容易,蕭寧一個養在深宮的女兒家,應該沒有這份能力。據奴才觀察,那死士對側妃的死活不是太在意,一擊不中,就要迅速逃走。”
“嗯?”鳳鸞暫時沒轉過彎兒來,“什麼意思?”
王詡微笑道:“意思是,對方的打算是能射中側妃最好,射不中也沒關係,更多的隻是想鬧這麼一出亂子。所以,據奴才看來,對方主要還是衝著端王殿下去的。側妃受傷遇刺,多半會送書信過去,這樣就能找到殿下的行蹤了。”
“你說得沒錯。”鳳鸞的目光凝重起來,“不管我是死了還是傷了,甚至像現在一樣毫發無損,驚嚇之下,都難免會想寫封家書告訴王爺。”她露出一絲感激,“多虧公公當時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