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賭氣不說話,蕭鐸不免覺得一腔冤枉,“當時我就說了,不怪你,本王又不缺兒女,蔣氏的孩子沒了就沒了。”
“你還挺委屈?”鳳鸞扭回頭來,問道:“我是那麼刻毒的人嗎?”她憋了許久的氣,忍不住全部倒了出來,“蔣氏算是個什麼矜貴東西?她的孩子有多值錢?我要推人,也該當初推了王妃的崇哥兒才對,好歹撈一票大的。”
生氣呢,就怕窩在心裏不肯倒出來,發泄出來就對了。蕭鐸見她肯和自己說話了,高興還來不及,哪裏會因為她發脾氣上火?隻是好脾氣地安撫她,“沒錯,沒錯,我們阿鸞心地良善,又大度,斷然不會和陰謀詭計有瓜葛,一準兒是別人陷害的。”
當時蔣側妃突然躥去暖香塢,自己當然覺得不妥,可是她小產是事實,幾個大夫都一起證實了。總不好無憑無據就說她是謀害,況且蔣氏鮮血淋漓的,萬一再拖出一個毛病也不好,母親那邊不好交代。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母親居然會摻和在這件事裏麵,居然算計阿鸞!
母親想借他的皇子身份和便利,為蔣家謀點福利,蕭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的,但是算計鳳鸞不行!攪亂他的王府更加不行!蔣家跟著沾光已經是自己給麵子了,斷沒有為了他們,反倒要自己在後麵擦屁股的道理。
他眼下暫時沒空琢磨母親和蔣家,收回心思,輕輕握住了鳳鸞的手,“好了,咱們不說氣話了行不行?我就該當場抓住蔣氏扇她幾個耳光,問問她,到底是怎麼陷害我的好阿鸞的?要打得她的爹媽都認不出來。”
鳳鸞別過臉,不想理會他滿嘴不著調兒。蕭鐸越說越離譜,甚至道:“往後就算你親手端了毒藥喂我,我也不疑,肯定是別人陷害你,當場就得把碗摔個粉碎!”他賠笑道:“你說好不好?”
鳳鸞柳眉倒豎,瞪著他,“我現在就想端碗毒藥喂了你!”
蕭鐸笑道:“你端的,我就喝。”
鳳鸞不想跟他打情罵俏,索性別過身子,拿帕子蒙了臉躺下了。
“阿鸞。”蕭鐸打蛇隨棍上,緊緊地摟了她,兩人一起躺在流雲榻上麵,用力禁錮著她不讓動,厚著臉皮道:“別嚷嚷,等下外頭丫頭都聽見了。”
“不要臉!”鳳鸞罵人的話很有限,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渾蛋!你討厭!快點鬆手,你還要不要臉啊?下流!”
對於蕭鐸來說,鳳鸞罵人是軟綿綿的,捶打的力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聽著更像是調情,他隻顧涎著臉嬉笑,“好嬌嬌,不生氣了好不好?”抓了她的素手,放在嘴裏親吻、吮吸,羞得她臉紅紅的,好似一朵嫣紅的嬌花綻放。
要不是顧及這是丈母娘的屋子,蕭鐸真想啊嗚一口把她吞下。
“你是小狗欠骨頭啃啊?”鳳鸞羞惱氣窘,偏偏力氣太小掙不脫他的束縛,隻能任他胡作非為,親了自己一手的口水。她的臉紅得跟鴿子血似的,某人親完手指親掌心,癢癢的、麻麻的,“你再這樣,我……我可要真的惱了!”
蕭鐸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話裏的漏洞,停了下來,“那我停下,你就不惱了?”把她的手放在心口,“好嬌嬌,別惱了!”情動起來,說話不怕太肉麻,“隻要你不生氣,我就把這顆心挖出來給你。”
“呸!”鳳鸞啐道,“挖出來一顆黑透了的爛心!”
蕭鐸含情脈脈看著她,認真道:“就算黑透了,也給你留一塊鮮紅透亮的。”
他那幽深的瞳仁裏麵,閃著真摯的光芒,清澈得如水一般不摻任何雜質,又好似水晶似的透明幹淨,倒映出鳳鸞的一臉錯愕之色。
這是……我算計天下人,也唯獨會對你好的意思嗎?
用了晚飯,甄氏單獨留下女兒說點體己話。
“到底為了什麼?”她問道。
鳳鸞不想說皇宮裏的事讓母親擔心,隻淡淡道:“他信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