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南宮遼此時有意要避諱我的眼神,我不斷的問自己——我怎麼會不經意的喜歡上他,而後瘋了似的愛上他?他,事實上的他,是女人一輩子都不能,不可以碰的那種男人——有著無數張臉,無數種性格的魔鬼。他對你的態度,對你的臉,永遠取決於他要從你哪裏得到什麼。腦海中,又浮現出——雲州,夕陽西下,他手執玉簫一身白色長袍如不食人間煙火的神祗似般站在船頭,深情望著我的那驚鴻一瞥。
我坐在南宮遼的右手邊,那個空出的位置。
樓北勳的眼神從我進來到我落座,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說實在的,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
“二哥哥,你不用看我啦,我這不是能蹦能跳的麼。早上我戴著護心鏡呢,沒有傷到自己,你放心好啦。哦,讓我看看,你給我帶了什麼好東西。”說著,我的爪子摸向了早早就擺在我麵前的一個很精致的包金描花小紅漆盒子。
“回去再看。”樓北勳一把按在了盒蓋子上,靠,難道這裏麵有什麼驚人秘密不成?
動動手指頭,我就知道,他來這裏,定是跟樓西城一樣,看我是否還喘著氣。我抬頭望著他的臉,此時,他緊繃的臉色已經有了明顯的緩解。
“四哥,時候不早,我回府,告辭。”就在這個岔口,南宮夜那廝起身告辭。
“嗯,不送。”南宮遼瞥了眼樓北勳將目光投向了南宮夜。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裏的氣壓很低,仿佛每個人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難道是我進來的原因?不會吧。
“既然太子哥哥不送,那我送送五弟吧,請了。”說完,我沒有給任何人置喙的餘地,起身大步走在了南宮夜的前頭,逃離這裏是我此時唯一的念頭。
小路上,我跟南宮夜肩並肩默默的走著,我們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太子府邸門口,他接過韁繩,眼見著他的小斯退後了五步後,佯裝著拍自己的馬鞍。
“雲,還活著。”說完,他猛地一翻身上馬,盯著我此時的臉。
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笑了,嘴角輕輕的向上扯起,此時的我超自然的鎮定。哥哥?他說的是哥哥,我的哥哥麼?該死的,該死的南宮夜,你在試探我?
“五弟說話總是沒頭沒尾的,回吧,一路走好。”說完,我提起我長長的裙擺,狠狠的向後一甩,風兒很給力的呼的一下甩出了一個具漂亮的弧度,留下了一個超華麗的轉身。
我走在府邸的長廊裏,我的心又回到了那天,那個日子。
那天,我瘋似的提著裙子穿過院子,園子,長廊跑向我家的密室,不顧身後被刮掉的珠釵,被吹亂的頭發,擺脫掉了罩在外麵的累人的長袍,像瘋子一樣的奔跑著。因為,環兒來報,說一個乞丐手握著一根破爛不堪的布條倒在了我家大門口。
密室裏,那個人,哥哥的心腹,我們家的家將。他睜開眼望見我們後,便是一陣失聲的痛苦。他在在哭,他肮髒的滿是青筋的雙手不斷的握成拳又鬆開,仿佛要抓住什麼,而他卻未發出任何聲音,那是一種發自肺腑的,乃至靈魂的悲傷。哥哥,我那雲州第一勇士,第一美男子的哥哥,真的就是躺在棺材裏的那具破敗不堪的屍體。哥哥,哥哥他,他下了必死的決心要為戍城的百姓開一條血路,同時哥哥卻讓他的心腹化妝成了百姓,拿著遺書跟我送他的抹額回家。哥哥隻給我帶了一句話,他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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