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裳愣了一下,見自己的腳還被牡丹抱在懷裏,欲將其抽回來,沒料到牡丹抱得極緊,她訕訕一笑道:“牡丹姑娘眼力好生厲害。”她又用力,欲將腳抽回來,腳仍舊被牡丹抱著,未動分毫,她疑惑是她的力氣變小了,還是眼前這個看似嬌滴滴的美人力大無窮?
牡丹微微一笑,伸手脫下她的鞋子,將包腳布扯下,露出了一隻瑩白如玉的天足,笑道:“難怪楚姑娘敢闖妓院,原來是因為自小的家教,當今世道不纏足的女子實在是少之又少。”
明雲裳對這一點也覺得奇怪,明老爺是一個極為古板的人,又怎能不讓她纏腳,她沒有關於這件事情的記憶,也沒有深究,便道:“家父是個極開明之人,認為纏足對女子不好,就沒讓我纏足。”
說罷,她再次用力想將腳抽回來,卻仍舊抽不動分毫,明雲裳便知眼前這女子怕是身懷絕世武功,她不禁一驚,卻很快平靜了下來。
牡丹雙眸欣賞著她的腳道:“你有個好父親。我一直想不明白,纏足後腳會變得極醜,怎會有那麼多人喜歡……”她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輕輕撫過明雲裳瑩白如玉的腳踝,那模樣仿佛在觀摩一件絕美的工藝品。
明雲裳隻覺汗毛倒豎,難辨這位絕色仙女性取向是否有問題,又用力抽了抽腳,仍舊抽不動分毫,卻見牡丹雙眸更加閃亮,她伸手輕輕勾起牡丹下巴道:“陋俗罷了,我倒覺得纏足和牡丹相比起來,男人一定更喜歡牡丹姑娘你這樣的。”她的手一觸到牡丹下巴,便覺得那膚質有些粗糙,細細一看,發覺如花似玉的牡丹姑娘竟長了喉結,再細細一看,那微粗的下巴疑似長有胡楂,隻是當下被修整得幹幹淨淨。
明雲裳一驚,暗罵道:這個天殺的!沒想到名動宜城讓天下男子癡狂的牡丹姑娘竟是個男人,而她這個嫖客卻是個女的。明雲裳暗自無語,如今兩人這副曖昧的模樣,那到底是誰在嫖誰?
“是嗎?”牡丹微笑道,“可是我不喜歡男人,隻喜歡女人怎麼辦呢?”
明雲裳擔心識破了牡丹的男兒身會引來禍事,裝作沒有識破,微笑道:“牡丹姑娘真會開玩笑。”
“我從不開玩笑,我最是喜歡像楚姑娘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子。”牡丹眨了一下他那雙風情萬種的眼睛道,“以前我是清倌,賣藝不賣身,是因為沒有遇到合適的人,可是在見到楚姑娘後我徹底改變了想法。我願意與楚姑娘結夫妻之緣。”說罷,這位化名為牡丹的男子頭一低,輕輕吻上了她的腳踝。
這一吻如蝴蝶輕吻花瓣,如露珠輕滾過草尖,明雲裳隻覺快要虛脫一般,一種從未有過的美妙感受從腳踝傳遍全身。她從來不知道,僅僅是一個輕吻便能讓人如此癡醉。
她驚得雙目圓睜,見他的動作雖有些輕狂,那雙美得讓人心醉的眼睛裏卻沒有一絲情欲的色彩,她陡然清醒,嘻嘻笑道:“兩個女子又哪裏能結夫妻之緣,其實我今日來找牡丹姑娘不過是想和你談筆生意。”
牡丹嘴角微微一勾,輕笑道:“其實婚事也可以當作生意來談。”
明雲裳正色道:“婚姻大事豈能當作生意來談?在我心裏,婚姻之事神聖無比,隻有兩情相悅的人才能幸福地廝守在一起。”
“哦?楚姑娘此話倒有幾分意思。”牡丹微笑道,“隻是這婚姻之事素來是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世風雖對女子寬了些許,可一個女子若是在出嫁之前就和未婚夫見多了麵,那也會被人看輕的。”
“真正相愛的人又豈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被看輕於人?若真是會因此被看輕的話,那男子必是薄情之人,自便不值得我去愛。”明雲裳不知怎麼就想到了謹夜風,不屑道。
牡丹雙眼裏隱隱閃過一絲異樣之色,淺笑道:“楚姑娘的想法當真驚世駭俗。”
“過獎過獎。”明雲裳緩緩道,“隻是忠於自己的內心罷了,我若是成親,必定會是一個賢妻良母。”賢妻良母?她心裏一陣惡寒,她可以扮演很多角色,但沒有一個角色是賢妻良母,但若是因為生存而要裝賢妻良母,她也可以勉為其難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