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矯健,馬如龍。十來名黑衣騎士縱馬前行,馬槊在手,槍峰似林,區區十來人竟似千軍萬馬一般,氣勢驚人。
穆哈尼妹德一馬當先,胯下精壯駿馬縱蹄狂奔,好似一條黑箭,風馳電掣,馬蹄過處,卷起漫漫沙塵。一騎破塵。
由那來報信的騎兵領路,這十餘人沒多久就到了事發地點。
穆哈尼妹德眯著眼,凝目遠望,隻見遠處兩方人馬戰成一團,喊殺震天,隔得老遠便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穆哈尼妹德愜意的呼吸了這麼一口混雜著鮮血的空氣,一臉的滿足。
雙方都是騎兵,按照常理來說,戰爭的方式應該是雙方不斷對衝,用衝鋒的方式解決戰鬥才是。可如今詭異的是,這明明好端端的騎兵卻打的比步兵還亂。
兩相混雜,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分明就已經打成了爛戰,惡戰。
雙方士兵短兵相接,你我不分,見人就砍,看人就殺,好不慘烈。
馬幫的人雖說人多勢眾,卻也被打的節節後退。穆哈尼妹德看見自己的人已經削掉了對方的一隻手臂,可那人卻咬著牙渾身是血的猛撲過去,將其撲倒馬下,沒了兵器就一口咬在脖子上,撕扯一番,竟是啃下滿嘴的人肉,刹那間鮮血淋漓,馬幫的士兵被咬碎了氣管,撲騰兩下就斷了氣。而這悍勇至此的士兵也很快被周圍的敵人亂刀砍成了一灘肉醬。
類似的場麵隨處可見。穆哈尼妹德可以看得出來,對方士兵的戰力並不強,殺人的手法也並不利索,說不定隻是一群剛剛由農民武裝起來的新兵。
可正是這麼一群殺人都殺不利索的新兵,卻一個個猛似野虎下山,就算明知是死,也豪不退縮,哪怕已經被砍的身上沒有一塊好肉了,也要燃盡身體裏最後的一絲能量以置對方於死地。
尤其戰團中有一馬上騎士,身材健壯,兩塊碩大的胸肌尤為明顯,手裏一柄精鋼打造的大馬士革刀已經砍成了麻花,卻依舊殺人如麻。但凡近他周身三尺者皆數被砍死馬下。
但是所謂蟻多咬死象,隨著他殺人數量的越來越多,圍攏過來的馬幫士兵也就越來越多,將他團團圍住,亂刀砍下,沒多久他就身中數刀,跌落馬背,獻血瞬間將黃燦燦的細沙染紅,那匹駿馬嘶鳴一聲,倒地身亡。
穆哈尼妹德以為他死了,卻才剛剛稍鬆一口氣的功夫,又見此人拄著刀站起來,連殺數人衝出了包圍。
穆哈尼妹德眼光遠看,不遠處,正有十幾輛大車,濃煙滾滾,竟然燒起了大火。穆哈尼妹德眉頭一皺,這火焰飄來的氣味不對,這並不是木材燃燒時該有的氣味。他們在燒什麼?
穆哈尼妹德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起來,他猛然驚醒,不對,這些人是在拖延時間,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毀了那車上所載之物。
當下不再猶豫,一揮手大喝一句:“****騎兵,衝鋒。”
那領路而來的報信人心中一跳,吃了一驚:什麼?衝鋒?現在雙方交雜在一起,難分敵我,要是****騎兵這群殺神衝殺過去,那還不是見人就殺?
若隻是單單和這群不明來曆的人拚殺,自己的那群兄弟還有活路,雖然損失不小,卻總能活下來幾個。****騎兵這一衝鋒,哪裏還會留活口?這才是真正的絕了自己那些兄弟的活路啊!
他下意識打馬橫亙在穆哈尼妹德前方,焦急的大叫:“大當家的,不能衝鋒啊!前麵的可都是自己的兄弟!”
穆哈尼妹德剛剛抽出寶刀,臉色變得有些潮紅。強盜最擅長的是劫掠,最喜歡的還是劫掠。財物,寶物,女人,但凡能搶的東西,都會最大程度的刺激強盜分泌出過量的荷爾蒙。
這群人視那車上所載之物比生命還要重要,這一定是寶貝。穆哈尼妹德心中強盜的野性被激發了出來,熱血噴張,隻待殺了這群擋路的‘障礙’就能把寶物收到自己手裏。正在興奮的當口,這不開眼的小東西,居然有膽子來擋自己的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隻聽穆哈尼妹德桀桀一笑:“自己的兄弟?那是老三的兄弟,可不是我的!閃開!”
那騎兵還想再說,可穆哈尼妹德手中刀鋒已經迅疾砍下,削鐵如泥的寶刀毫無阻力的一刀削掉了他的腦袋。致死他也沒明白大當家的話是什麼意思。
穆哈尼妹德大叫一聲:“留下那健壯猛將不死,其他人,殺!”他一勒戰馬,戰馬劃拉著四蹄,嘴裏熱氣噴吐,作勢欲衝,穆哈尼妹德手上馬鞭用力一抽,戰馬得了指示,邁開四蹄化作一條黑線,直如離弦飛箭一般,掠過一條黑影。
穆哈尼妹德身後十餘騎縱馬前行,幾十隻馬蹄敲打地麵,隆隆作響,地麵微微震動,聲勢好不嚇人。
前方的人還沒反映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覺得胸口一疼,一隻鋒銳的槊鋒已經透體而出,隨後那韌性極強的槊杆稍稍一彎曲,控槍騎士手腕一壓,那彎曲的馬槊猛的一變直,借著馬力衝鋒的強大慣性,將被刺透的人彈飛出去。隨後槍尖已經對準了下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