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姐布置妥當後,盤腿坐到涼亭裏左邊的蒲團上,把矮幾並上麵的東西橫置在兩個蒲團中間,然後雙手握拳,把大指捏在掌心,拳心朝上地放在左右雙膝上,之後閉了眼一動不動坐在那裏。外麵原本陽光明媚的大晴天,現在好像到了傍晚。
突然頭頂“轟隆”一聲炸了個焦雷,五角涼亭上的鐵馬立刻叮咚作響!這絕不是外麵打雷的緣故,我右手邊對著的那個鈴鐺開始,響到第三個時我發現了它響動的順序,第一個響幾聲之後停息,接著是第二、第三……直到我左手邊第五個,這樣循環輪流著響動,很明顯是一股非自然的力量,在按固定的節奏順序搖動它們!
不知怎麼的,我腦子裏閃過小時候在柳丫家院子裏,從窗台窺|視她爺爺,看到的那對隻有眼白的眼珠子,真怕鄔姨突然轉過頭來睜開眼,也是那麼一雙眼睛。幸而沒有,鄔姨最後重複的那句咒語停了的一瞬間,我右手方向第三個鐵馬劇烈地瘋搖了幾下,它下麵那個供杯裏的細末朱砂,好似被人使勁吹了一口,撒了一地。
“哪一方?”鄔姨陰沉地問了一句。蓮姐的聲音變得木然,隻說了一個“YIN”字,不知道是“因”還是“陰”,或者是“音”。
鄔姨起身,回到涼亭裏坐在蓮姐對麵,眼睛始終閉著,她一把掀開黑布,下麵的東西讓我再次一驚——那是個赤紅色的姥甕!絕對錯不了,雖然顏色是非常鮮豔的紅色,但整體形狀和甕口的人臉形邊沿,都隻有和外婆的那個黑姥甕作對比,才能知道它是什麼!
這一連串的詭異讓我迷惑不解,身心都非常不舒服。這時的鄔姨側對著我們,薄紗衣下全|裸|的身體一覽無餘,她把臉對準甕口,整個頭扣到姥甕上,靜悄悄的不動了。我這才明白姥甕原來是這麼用的!黑牆黑地光線暗淡的大房間裏,紅柱黑瓦的涼亭內,兩個白衣女人以古怪的姿勢赫然對坐,這場景讓人毛骨悚然。
我們三個一直都沒說話,外麵已是暴雨滂沱,我隻顧觀察鄔姨的一係列行為和房子裏的怪異現象,沒注意身邊的兩位已看傻了:佟歌眼神渙散地看著姥甕,整個人像“塌”了似的坐在旁邊,我推了推她,竟然沒反應;而老穆嘴巴微張,一直盯著“劉悅琳”的身體,嘴角掛著哈喇子,臉上有種恐怖又愉悅的表情,他下身就穿了條花哨的沙灘褲,這會兒褲|襠那裏頂|起一個大包。
我又氣又怕,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老穆以前是誇過一次劉悅琳的身材好,我有點不高興被他看出來了,之後再也沒說過,但此時此刻變成色|鬼|樣,絕不像他的為人啊!怕是著了她們的什麼道了?我伸手就往老穆胳膊上使勁擰了一把。結果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仍是癡癡地望著,又一條哈喇子拉成線淌了下來,我是真著急了,蹲起來在他對麵抬手就給了他一嘴巴,喊了聲他的名字。
就那一巴掌下去,他和佟歌倆人一顫,都清醒過來,佟歌往側麵一歪,手撐著地嘔出一口黃水。我還沒開口,隻聽身後鄔姨猛吸了一口氣坐直了,轉過身一看,她整個人很不自然地向後彎了過去喉頭發出吸氣的呃聲,持續了幾十秒平複過來,又向前傾垂下了腦袋。我輕輕叫了一聲蓮姐,鄔姨突然非常快速地轉過腦袋,從長發下麵露出的一張白臉上,掛著猙獰的表情對著我們,她幾乎咆哮地抬手衝我們嗬斥:“你!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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