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藍心的心漸漸朝楊爍愈靠愈近。
「等我們長大,等我的靈術學有所成,我就娶你!」楊爍在桐花樹下對藍心說。數片雪白的花瓣從樹上飄落,藍心羞澀地點點頭,踮腳送上初吻。
可是,事情並沒有向著他們憧憬的方向發展。
不久之後的一個春夜,藍心抱著妹妹在樹下乘涼。楊煉路過,從口袋裏拿了一顆糖給她的妹妹,順便坐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楊煉冷不勝防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喜不喜歡我?」
藍心一時沒聽懂,遲疑了幾秒,說:「你是大哥哥,我是妹妹,當然喜歡啊。」
不料,楊爍當時正在轉角處,他把那幾秒遲疑解讀為「藍心對楊煉的感情不單純」,頓生醋意。更糟糕的是,那幾秒遲疑看在楊煉眼中,他把它解讀為「藍心也許對我有好感」,激發他親近她的信心和慾望。
這個誤會,緣於藍心以為楊煉問的是兄妹之情那種喜不喜歡──因為他用的是「喜歡」,而不是「愛」。她一直認為喜歡與愛不同。誰知楊煉對她早有好感,這個問題是試探,藍心的答案給了他希望。
楊爍眼見跟自己私訂終身的女孩轉眼和自己的弟弟情話綿綿,認定她水性楊花,對於楊煉橫刀奪愛深深不忿。楊煉不明所以,以為哥哥故意要和自己搶女人,也心生埋怨。
說不清,理還亂。不管藍心如何跟兩人解釋,誤會依舊沒有冰釋,最後更演化成兄弟二人處處針鋒相對。
──
「愛情這回事,隔岸觀火的人嘴上總能說得雲淡風輕。」藍心搖頭歎息道,「可真正自己上場的時候呢,危機四伏啊!」。她頓了頓,繼續說:「至於你剛剛的問題,遇到愛的人,我會盡力爭取。隻是,結局卻不是我想要的結局。」
蓮城盯著桌上的飯菜,毫無食慾。原來已經十分心煩意亂的她,聽完藍心的故事以後,莫名感到一絲悲哀。愛就愛,不愛就不愛,這本來不是非常簡單的事情麼?怎麼現在聽起來,愛情就像戰爭,不到最後,永遠不知道結果?
蓮城瞅瞅窗外的天氣,風雪已然停歇,積雪開始融化,沿著屋頂紋路流下來,斷斷續續的流著、淌著、滴著。
結界修復了,那麼,外人私闖結界的事情應該也解決了?她心想:是不是代表他有空處理其他問題了呢?「藍心,你知道副宗主現在在哪兒嗎?」
藍心一愣,似乎不明白她為何聊著聊著感情問題,卻突然關心起副宗主的行蹤來。「明副宗主?聽說這幾日都待在藏書閣,不曾離開。」
「不曾離開?」所以他根本不是忙著處理門宗事務,而是故意避而不見嗎?蓮城的臉色沉了下來,咬咬牙,果斷跳起來,往外奔去。
藍心不知所措,也跳了起來,急喊:「你要去哪裏啊?」
「去找他。要答案。」蓮城頭也不回,提著裙擺往山上奔跑。
「可是沒有允許,我們不能私自上山的啊!蓮城!你回來!」
藍心簡直急瘋了!天啊,私闖山上是要被罰的呀!
回頭看看滿桌完好的飯菜,又轉頭看看蓮城遠去的背影,藍心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
不──等等──「她剛剛說『去找他,要答案』,去找誰?要什麼答案?」藍心自言自語,十分困惑。
難道是……明副宗主?蓮城愛上的人是明副宗主?不會吧?
藍心驚訝得眼睛都快要掉下來。
頃刻,她的心涼了半截──假如真的是這樣,那就糟糕了!蓮城這樣跑上去,鐵定會鬧出大事!
藍心拔腿就跑,邊跑邊喊:「蓮城,不要做傻事!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