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品問:“你這麼多聽說,到底從哪聽來的?”
法成猶豫了一下,說:“小僧從天藏到中原,途徑巴蜀,救了一位被山匪困住的僧人,我想大家都是求真悟道之人,他自然也會留意佛家經典桫欏真經的消息,果然,一問之下,他便為小僧指點了眼下之路。”
胡豆豆問道:“你說的桫欏真經,可是前朝泉渡禪寺空無大師由西域帶回的那部?”
法成答:“正是,師尊說當初空無大師取回到中原後,不知何因就與經書一同消失,所以經書雖然名氣很大,但是有緣得見的人其實極少。師尊說奇多師祖的師傅曾經見過一次,經書共有三卷,分別是天卷、地卷、法卷,太師祖隻有機緣看了天卷,裏麵記述的是參禪悟道、識破真相的方法。”
胡豆豆問:“那另外兩卷呢?”
法成說:“不知道,我問過師尊,師尊隻是說,另外兩卷寫的是緣,緣來了自然看得見。”
胡品聽了,說:“看來你師尊現在是要讓你結這個緣了。”
法成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愣愣的看向胡品,發自內心的感歎道:“你簡直比我還適合修行,機緣一定比我深得多。”
胡品笑著說:“那可不行,我還要仗劍天涯,逍遙快活呢。”
法成和胡豆豆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船上的氣氛總算是恢複了一丁點。
胡豆豆接著問:“桫欏經既然起源西域,你們那就沒有再多點的傳說了嗎?”
此時小船已經快到岸邊,遠處連綿的山被月光映成了藍色,好像戲台上厚重的幕布一樣,但是不知道拉開之後等待船上之幾人的各自是什麼樣的命運。
又或許從他們來到小西湖這一刻,彼此的命運就已經糾纏了在一起?
法成說:“桫欏真經實在神秘,在天藏也沒有留下太多的印跡,空無大師真是得了天大的機緣,才能將真經請回中原。”
胡品突然想起了什麼,問法成:“你剛才說到救了一名僧人,巴蜀的山匪比南蜀的還要凶悍嗜血,作風要霸道狠辣許多,平時劫的都是家財萬貫的人,一個普普通通的和尚,劫他做什麼呢?”
法成嘀咕道:“是啊,我們平時都是粗衣素食,出門遠行大都靠化緣施舍,那位師兄看起來比我還要清貧,怎麼山匪對他有興趣呢?當時情況緊急,沒來得及多想,現在經你一說,確實奇怪。”
胡豆豆問:“那和尚什麼樣子?”
法成抬手指一指:“個子和他差不多,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紀,長得普普通通,但一看便知道是中原的信徒,因為他在頭頂受了戒。”
胡品問:“中原的佛教信徒才受戒麼?”
法成說:“燒戒疤,又稱燃頂。中原僧人這麼做是源於法華經中說的:有一切眾生喜見菩薩燒身、燒臂供養諸佛。用這種做法來表示對神佛至高無上的供養。依照佛經推論:燃燒的位置,不局限於頭頂,身、臂、指都是可以的。”
胡品聽了新奇,問:“那為什麼中原的和尚都在頭頂受戒呢?”
法成解答道:“其實戒律裏麵,並沒有在受教人身上燒戒疤的規定,任何部位都不對。燒戒疤要將藥香在頭上點燃,快到肉的時候用木片壓滅,以後的幾天裏,要不停的走動讓血氣運行,還要喝黃豆漿水,故意讓點的地方灌膿,好了以後就成了不長頭發的一個圓點疤痕。我們天藏地方的高僧說這是著了道,道法自然,豈能倒行逆施,所以決不許我們去做。”
胡品說:“是了,將佛爺存在心中就好了,何必用折磨自己來表明真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