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天災,收複家園,一寸一寸和那些死去的穢物爭奪著,一寸一寸推進戰線,我們的職責就在此地,命運憐憫我們,無需抉擇就可以堅守,
但是命運不會總是眷顧,死亡太陽騎士,我曾經死去又醒來,我曾經走到黑暗盡頭,手中染盡鮮血,又掙紮著返回,對我來說,歲月已成死灰,存在即是詛咒,然而職責依舊在身。
妖姬蒼白的手指滑過戰斧散發冷光的鋒刃,你是部隊最後的軍官,你應該曉得榮譽和希望統統化作灰燼的感覺,但是對我們來說,即使一切化為烏有,職責依舊背負在肩頭,這就是我為什麼要把你拖去北地,那裏有真正的敵人和真正的恐怖。
她回過頭,哀傷的目光漂移,終於落在了角落裏那個年輕星辰騎士的身上,有時候,我希望這個船上的淘汰製度並不存在,那樣我們就可以把那些天真的孩子都帶去戰場,死亡太陽騎士們絕大多數將在那裏死去,但是剩下來的。
至少可以學會,她的聲音漸漸低下來,幾不可聞。學會什麼?死亡太陽騎士輕輕把手搭在女孩纖細的肩頭,低聲問。學會活著。那句話從妖姬的嘴裏吐出來,聲音不再是她平時的腔調,變得冰冷、粗礪,仿佛死亡本身從深淵盡頭折射而來的淒冷回響。
當死亡太陽騎士拖著鐐銬走到近處的時候,才意識到那些紅色的痕跡並非秘血島土壤的本色。暗紅色的血靜靜在黑紅的土地上流淌,彙成一條小小的溪流,從死亡太陽騎士的腳邊流過,星辰騎士抬起頭來望向前。
森森林木擋住了死亡太陽騎士的視線,看不清遠方那些萊德人在忙碌著什麼。快走!一名守備官用力推了死亡太陽騎士一下,死亡太陽騎士踉蹌幾步,拖得腳上鎖鏈嘩啦作響,但是仍然驕傲地昂著頭。
憤怒地瞪視了那個萊德一眼,步伐堅定地繞過那片灌木叢,來到部隊曾經的營地旁。這裏看上去曾經有過一場惡戰,但是現在一切已經結束,營房傾圮、匆忙構架起來的魔力管道和晶塔都已經被摧毀、有些地方火焰還在嗶剝燃燒。
沒有看到部隊的血精靈士兵們,但是死亡太陽騎士注意到泥土間有拖拽的痕跡。這邊!那名高壯的萊德人拖著死亡太陽騎士來到營地廢墟後麵,死亡太陽騎士記得那裏曾經是一個大坑,是萊德人的墜落救生艇砸出來的。
對了,騎士們還在裏麵發現了兩名萊德幸存者,並且從那些章魚人的嘴裏撬出了很多情報,被俘已經多久了?一個月,或者更久?在部隊執勤的時光久遠得仿佛半輩子之前一樣,星辰騎士費力地繞過一堆飛船的殘骸,被守備官拖到大坑前。
死亡太陽騎士瞪大了眼睛,寂靜仿佛噩夢的雙翼悄然沉落,那些萊德人冷酷地注視著死亡太陽騎士,沒有人說話,周遭寂靜無聲,死亡太陽騎士們隻是看著,看著。看著部隊最後幸存的一名俘虜和所有死去的士兵。
死亡太陽騎士望著那個巨大的土坑,死亡太陽騎士無法移開目光,那裏有近百具血精靈的屍體,亂七八糟地堆在裏麵,血、傷口、肢體,一張張死白的麵孔和灰暗的眼睛不甘心地望著天穹,襯得那些戰袍血一般紅豔淒愴。
死亡太陽騎士跪了下來。曾經在拷問和囚禁中始終挺立不倒的那個驕傲的星辰騎士,如今沉重地跪在同伴們的屍體前。死亡太陽騎士呆滯地望著那些萊德人,死亡太陽騎士們開始動作,提起一桶桶油倒進大坑,血和油混合在一起,蕩漾起猙獰的波紋。
執政議會中的一名萊德人點燃了火把,丟進坑裏,那些屍體頃刻燃燒起來,火焰翻卷跳躍,熱風卷過,仿佛巨獸喉嚨中呼呼低吼。星辰騎士跳了起來,想要撲進那片火焰裏,然而鐐銬和鎖鏈又將死亡太陽騎士扯回到坑邊混著血的泥濘裏。
死亡太陽騎士聽到一個痛苦淒厲的嚎叫聲,尖銳,響亮,絕望而又瘋狂。
那是死亡太陽騎士自己的聲音。
光明聖龍悚然驚醒,龍眸倒影著巫妖皇的身影,打了個冷戰,這才將一枚奇異的白色骨質小東西從空間之鱗中取出,放在龍爪子上,道:“大人,這是龍族的善意,恭賀您成就天階。”
巫妖皇瞄了一眼那白色骨骼,仿佛是人類的指骨,不長,隻有一小節,古樸尋常,可巫妖皇的神色卻是巨變,黑色眼眸流動著晦澀的光芒,竟是有些控製不住情緒,失聲道:“好!好!好!這大禮本皇收下了!”
雄龍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巫妖皇怎麼會對這一塊小骨頭青睞有加的?(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