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1 / 2)

這是一座不同於紅雨苑的苑落,沒有桃花爛漫,沒有歡聲笑語,在苑落正中央有一個翡翠色的湖,微風拂過,波光粼粼,整座苑落給人一種幽淡素雅的韻味。這便是端木於若的住處——鏡湖苑。

端木於若側躺在軟榻上,看起來嫻靜又自適,然簇起的眉頭泄露了她的憂慮。

“容兒,你說,他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端木於若偏首,似是給身旁的丫鬟說話。

“啊?公主說什麼?”身旁的綠衣小丫鬟緊張地問道,滿臉疑惑,誰是容兒啊?

端木於若微怔,看了看身旁的丫鬟田心,她竟然忘記,三年前就把與自己最親近的丫鬟容兒逐出宮了。她黯然垂眸,現在,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不知,容兒在宮外過的可好?當年她也是不得已,必須以防萬一,她可是一點都輸不起。

“怎麼,看起來心神不寧的。”乍聽之下關心的話,語調卻無任何關心之意。

端木於若一驚,驀然回首,急忙從榻上起來,手忙腳亂地整理整理自己淩亂的衣衫,理了理臉頰旁的發絲,白嫩的臉上染上淡淡的紅,像一朵嬌羞的花兒。

“你,來了。”她有些遲疑地開口。短短三個字,隻有自己知道那裏麵的盡是思念和心酸。她已經三年沒見到他了啊,這張在她夢裏出現過無數次的俊顏。隻是,他為何會回來?直覺告訴她,他如今出現在宮裏,肯定不單是因為端木萱萱的病。

褚臨靜看著端木於若慌亂的模樣,麵無表情地走到茶幾旁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端起瓷杯細細端詳,那是一個精致地瓷杯,胎輕薄,釉溫潤,色彩鮮明,模樣清秀地有點兒羞澀,卻又隱著傲氣,一如它的主人,看似簡單卻讓人捉摸不透。

“你似乎對我的出現很驚訝。”褚臨靜一身月牙白,更顯清雅和瀟灑。

端木於若微微張口,又苦澀的笑了笑,“這是你第一次比我說的話還多。我才說了三個字,你瞧你就說了兩句。”而這些話,卻是對她的懷疑和質問。

“我自然不是來跟你懷舊的。你身邊的那個護衛呢?”他的指尖沿著杯口畫著圈,視線也在屋內環繞了一圈。如果他沒記錯,隨若對端木於若,可以說是寸步不離,不會輕易離開,除非逼不得已。

“這兩天穀裏有事,娘招他回去了。”她神色微動,沒有對他說謊,對他,她一向是誠實的。

她雖為公主,卻不是在宮內長大,母親也不在宮內。六歲那年父皇北上,無意間尋見了她和母親,母親一向不喜歡宮內的爭風吃醋,明搶暗鬥,而父皇一心想要將自己接回宮,母親不忍父皇為難,便允許自己入宮,母親則留在白雲穀裏,而隨若則是從小便跟在她身邊的護衛,進宮後也一直在暗中保護著她。

他抬眸,進屋後第一次正眼望向她,然而眼神卻讓她心痛,“端木萱萱三年來昏過六、七次,這事你不知?”

端木於若微愕,“確實不知。”

難道他以為是她所為?

他仍舊盯著她,想要在那張看不出絲毫破綻的臉上找出一些自己想要的線索,片刻後,他斂眉深思,重新考慮自己的猜測。

三年前,端木萱萱的病是他醫治好的,三年後會出現昏倒的情況也是在他的預計之內的。然而在這三年間竟也昏過數次,這隻能說明有人在不知不覺中對端木萱萱下了藥。但是究竟是什麼藥,目前雖有端倪但還不能確定。

端木於若見握著杯身的指隱隱發白,試探地開口,“萱萱的病出什麼狀況了?”

“沒有”。他簡單答道,將深深地擔憂和憤怒掩埋於心底。隻有他知道,端木萱萱中的毒,完全打亂了他三年前的初衷,甚至會毀了他所有的計劃。

“三年前,我們已經說得很明白。希望你不要做什麼蠢事。”他隨手拿過桌上的詩集,翻了一翻,淡淡的紙散發出檀香的味道。如果真的如他猜測那般,端木於若的屋裏應該會留有柳葉桃遺留的香味。柳葉桃本身帶有一種奇特的香味,會在碰觸過的一到三個月內留在接觸過的人身邊,這屋裏的東西上,並無此種香味。但是從不離開端木於若的隨若卻離宮外出,萱萱昏倒也是最近的事,他不得不懷疑那個隨若是因他進宮,避免被懷疑才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