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士,謝謝你多年來對我的栽培和照顧,不過我實在無法離開我熟悉的這片星空,請您原諒!”
“梁遠山!可是,你還有這個孩子!你放心的下他嗎!”王允祈求的望向梁遠山,祈求他回心轉意。這與十六年前自己的老師何其相似。
梁遠山在星辰研究方麵有獨特的天賦,這在將來的世界中是很有用處的。而此刻他卻忽然選擇留下。
“子俊就拜托您了!”
一位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站在王允麵前,一臉漠然的看著王允右手邊,一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
在某一空間,一群透明體正群聚於一道跳動的門前。而在大開的門外模模糊糊可以看見模模糊糊遊動的五顏六色。
它們焦躁的在這個門框外圍纏轉遊動,無時無刻暴露著它們想要衝出這裏的念頭,卻又在快要接近門的一刹那又縮了回來。而在門外那些忽隱忽現破碎的空間裂縫,是屬於上一批獲得自由的夥伴留下的足跡,這些足跡越發的讓它們嫉妒羨慕的憤恨起來。一聲聲不甘的狂吼響起,暴躁的它們開始把自己的憤怒宣泄在周圍弱小的同伴身上,一群透明的猛獸竟然開始互相撕咬吞並起來。
隨著門口聚集的同類越來越多,一隻明顯高大了許多的猛獸像是再也忍受不住這種等待的煎熬,放開那隻隻剩下半截,還在掙紮的同伴,怒吼一聲衝了出去,緊接著無數的猛獸如洪流一般緊隨而後,密密麻麻暴動的身影立極淹沒了這道顫抖的羅生門。
兩道淚痕從小男孩眼裏流出,他再也忍受不住這種離別的煎熬,伸手向男子抓取,“爸爸,你別走!”終於,他兩條手臂的長度加上他瘦小的肩寬也達不到的,那是能夠挽回他父親漠然眼神的距離。
男子轉身離去,卻再也不回頭看一眼,“爸爸!爸爸!”小男孩無助的張開嘴吧!
可是小孩還是意識到了,自己撕心裂肺的呐喊竟然發不出一點聲音。他恐懼了,他以為自己聾了,或者是嘶吼已經撕破了自己脆弱的聲帶了。
他認定,唯有父親才能給他安全感,他向父親的背影奔去。
而一張大手卻鬧鬧的抓住了他。小男孩此刻猶如是窩中絕望的幼隼,無力的看著無數隻獵槍瞄向了天空翱翔的雄鷹!
男孩回頭望來,那是一張因絕望的憤怒而扭曲的麵龐,他終究不是那一窩幼隼。
王允突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手略微鬆開,男孩因這個間隙,終於逃出升天。
這是一個怎樣的景象!遠方的天空中,無數座火山在一顆紅色星球上同時噴發,火紅的熔岩將梁遠山的臉龐照的通紅!
梁遠山雙膝跪地,驚訝的望著這個不可能的一切。
忽然他懷抱向那顆星球,瘋狂長笑!是的,現在他自由了,再也沒有什麼能讓他驚訝,再也沒有什麼能讓他悲傷。
他怎麼可能舍得梁子俊而去,那是他和靜茹唯一的孩子啊!
他騙了他們。
“你好!你叫我靜茹就可以了!你是學天體物理的嗎?正好我也蠻喜歡研究星空的呢!”一個女孩微笑的麵對著他,那雙眼睛是那麼閃亮,比過了他所見過的所有星辰。
他的心被擊穿了!
“恭喜,恭喜!以後你們就是夫妻了,在組織這個地方不需要走太多程序!”王允微笑,周圍是鼓掌歡飲的同事,時不時傳來幾聲情不自禁的尖叫。
梁遠山看見她一向高傲的臉,羞澀的紅了。
“危險!別碰那道藍光!靜茹!”
一道修長的背影漸漸的與地麵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起,那一瞬間他心如刀割。
“要是女孩就叫子靜,要是男孩就叫子俊吧。”
“好好!,沒問題!”梁遠山望著病床上的靜茹柔和的說道。
“靜茹!靜茹!是個男孩!是子俊!你看!”,靜茹慢慢轉過腦袋,看著喜不自禁抱著孩子的梁遠山她安心的笑了。
忽的男孩“哇!哇!”的哭了起來,哭的那樣撕心裂肺,梁遠山隻好笨拙的安慰著,“乖,乖,不哭,不哭!”
一旁的心跳義,“滴,滴,滴——”一長串細微的滴聲淹沒在了小孩的哭聲中。
“爸爸!爸爸!不要!”小男孩跑出了地下通道,不過這時的王允已經追到了男孩,王允下定決心這次無論如何都不放手。
雙膝跪地的男子轉過頭來,微笑的望著孩子。
“對不起,我騙了你們,我不是愛這片星空。我曾經把一生奉獻給了星空,卻並沒有好好陪過靜茹。直到她離去,我才知道,我的所希望的星空就隻有她這一顆星而已,她不見了,我的星空暗了。現在我要去陪你媽媽了,她一個人一定很寂寞呢。”梁遠山望著遠處的孩子,忽覺臉龐濕潤了。
“爸爸!爸爸!別拋下我!嗚嗚…”男孩全力的掙紮,卻再也掙紮不出王允的手臂。遠方的梁遠山把手對著孩子伸了起來,嘴唇微動,像是要給男孩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