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在她的眼前有一張無形陰謀之網,正在一點點收緊,而她不是執棋者,反而即將淪為棋子。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了哪一個環節,而這個執棋者又是何人呢?!
“駙馬爺,您已經站了一個多時辰,城頭冷寒,當心感染風寒。”一個上了些年紀的守城兵上前道。
飛瀾轉頭,對他微笑額首。而後向城下走去。
剛剛踏下高城,便有侍衛來稟,他在她耳側嘀咕了幾句後,飛瀾劍眉輕鎖,果真,君寧開始懷疑她了。的確,一個大學士之女,博覽群書無可厚非,但文韜武略卻是說不過去的。君寧對連玉墨的了解不深,但隻要差人去學士府打聽,玉墨究竟會不會武功,一問便知。
飛瀾微沉思,而後向來人交代幾句後,向軍營的方向走去。
彼時,主帳之內空無一人,桌案上的地圖平整的攤開著。飛瀾來到桌邊,認真端看,如玉的指緩慢的流連過一座又一座城池,她漂亮的眉心越蹙越緊。
正是沉思之際,身後突然一道黑影晃動,明黃的利劍不偏不倚向飛瀾後心刺去。飛瀾警覺的側身,避開要害之處,手臂的錦袍卻被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好在袍子寬鬆肥大,並未割破肌膚。
她腳下快步旋轉,順手將桌案上的磨盤丟向刺客,那刺客伸手極為敏捷,輕輕的璿身便躲過,連一滴墨點都沒有沾上衣襟。他手中劍光一閃,寶劍再次刺向了飛瀾麵門,飛瀾躲閃,出手,兩道身影很快交疊在一處。
對方的武功明顯在她之上,招招凜冽,看似危險,但飛瀾卻並未感覺到殺氣,她唇角含著冷冷的笑,下手卻絲毫不留情麵。既然要玩兒,那做戲可要做全套。隻有竭盡全力,步步緊逼,才能探出對方的實力。
每一次劍刃都在飛瀾身側險險的劃過,她眉心緊鎖,很顯然,對方也在探她的底。她開始微微的氣喘,腳步飛轉,衣袖翩然,劍光跟隨著她的身形閃動,而飛瀾眸中一閃狡黠之色,在關鍵一刻突然頓住腳步,刺目的劍光向胸膛刺來,她不躲不閃,一雙美眸隻微微的眯起。
毫無意外的,劍尖在距離她心口一寸的地方停住,飛瀾唇角揚起笑,聲音幽幽,含著玩味。“不繼續了嗎?玉墨雖拒絕了太子殿下,倒也不必殺了我吧。難道是因愛生恨?”
冰冷的劍刃沿著她心口的位置劃上咽喉,劍尖筆直,明晃的白光些微刺目。飛瀾絕美的麵容平靜淡漠,唇角含著笑,些微戲謔。
那刺客一身黑衣勁裝,緩緩落下臉上的黑巾,果真是太子君寧。“本王隻給你一次機會,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回答,否則,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太子殿下想知道什麼?”飛瀾輕笑詢問。
“你究竟是誰?混入大翰軍營,究竟有何目的?”
飛瀾笑,隨意的撥了下額前被汗水浸濕的碎發,“我是連玉墨啊,至於我為何身在軍營之中,殿下心知肚明。若非殿下要強娶,玉墨也不必出此下策。隻要殿下保證絕不在為難與我,玉墨即刻返回帝都,與家人團聚。”
君寧劍眉冷彎,手掌緊握劍柄,冷冷丟出一句,“將衣服脫了。”
飛瀾眸色忽而一冷,隱在雲袖下的拳頭緊握。
“還不脫?”君寧的寶劍又向前逼近一分。
飛瀾冷笑,兩指夾住劍刃,讓劍尖稍稍偏離。她笑著解開腰間的束帶,動作緩慢,又帶著幾絲輕佻。那一雙嫵媚的眉眼,妖冶的勾人魂魄。外袍滑落在腳下,她身上是一件雪白的中衣,她修長的指慢慢的解開胸前的扣子,胸口的粉嫩肚兜若隱若現,衣襟被她一寸寸扯開,滑下將頭,露出雪白如玉的香肩,她故意的側身,留個他一個絕魅的側臉,左肩處露出一顆豔紅的梅花胎記。
這就是君寧讓她脫衣的目的,無論是易容,亦或說移花接木改變容貌,都會有所破綻,他的確開始懷疑飛瀾,隻是,他並未想到魂魄附體。
為了確認她身上胎記的真假,君寧修長的指觸碰上她肩頭的肌膚,那顏色鮮麗的梅花胎記嵌在肌膚之內,如同在雪地綻放,渾然天成,毫無虛假。
飛瀾唇邊含著笑,但眸色卻是冷的,雙手緊抓著胸口的衣襟,纖細的指尖泛著青白,深深陷入掌心皮肉。她可沒有在男人麵前寬衣解帶的習慣,隻是,形勢所迫,半分由不得她。
“殿下還想做什麼?”她輕佻的笑著,身體向他緩緩靠近,目光就停留在被風微微掀動的帳簾,透過縫隙,她看到匆匆而來的腳步。
君寧緩緩放下手中長劍,蹙眉深思,難道他真的錯怪她了。正是思索間,女子突然低泣起來,雙眸剪水,淚珠子當著劈裏啪啦的打落下來,她雙手胡亂的攏在心口,秀發散落,裸露在外的雙肩不停的顫抖著。一副楚楚可憐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