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憂自然不為所動,兩名禦林軍從殿外而入,將柳綠拖了下去,她被按在殿外的石階上,沉重的板子一下下落在身上,殿外不時傳來柳綠淒慘的叫聲。叫的人心不停的顫動著。
楚嫣臉色極為難看,她明白君無憂不過是拿柳綠出氣,給她一個下馬威而已。若是要行刑根本不必在殿外,嗬,真是好一個殺雞給猴看。
“公主,公主救救奴婢啊……”柳綠歇斯底裏的哭喊。
柳綠因她而受刑,楚嫣哪裏還坐得住,她三步並作兩步,向殿外而去。“住手,都給本宮住手,她是本宮帶來的奴婢,你們沒資格打她。”
君無憂負手站在她身後,冷哼一聲,“你既嫁入聖朝,你的一切都是屬於朕的,包括這奴婢的命。”
“君無憂,你有本事就衝著我來,拿一個奴婢出氣算什麼本事。”楚嫣怒目而視。
君無憂一笑,俊美無韜的臉龐帶著說不出的邪魅,“朕怎麼舍得傷你呢。”
柳綠依舊不停的哭喊著,隻是聲音越來越微弱,楚嫣心中一急,上前就要阻擋,卻被身旁的兩名侍女左右攙扶著。
“娘娘小心身子,若是誤傷了娘娘千金之軀,奴婢們承擔不起。”
楚嫣又氣又急,又不敢暗用內力,畢竟她甚至嬴弱,妄動內力隻會傷到腹中胎兒。君無憂有多在乎這個孩子她不是不知道,若孩子有半分閃失,別說柳綠的小命,君無憂不鬧得天翻地覆是不會罷休的。
眼看著柳綠被打得奄奄一息,她雖是奴婢,但自幼陪著楚嫣一同長大,情同姐妹。楚嫣眸中含著淚,無奈之下,推開兩側侍女,轉身撲通一聲跪倒在君無憂麵前。
“皇上不過是想要楚嫣低頭,好,楚嫣現在跪在你麵前,求你放柳綠一條生路。”楚嫣緊咬著唇,單薄的唇片被她咬的血肉模糊,侵出鮮紅的血珠。“在皇上看來,她不過是一個奴婢,賤命一條。可在楚嫣心中,她卻是我的親人。”
她顫聲說完這些話,君無憂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神色有幾分複雜,卻沉默不語。
楚嫣沒有得到他的回應,淚緩緩而落,一頭磕在地上,那力道不輕,額頭都磨破了。而她並沒有停止,不停的跪在地上磕頭。“求求你,放過柳綠……”
楚嫣這一跪,無憂徹底的懵了。他緩緩蹲身在她麵前,修長的指尖輕輕的拭去她麵頰上的淚,然後將她從地上抱起,護在胸膛之中。她真的很輕,抱在懷中幾乎沒有什麼重量,這樣纖弱的女子,還要為他生兒育女,真是辛苦了。
“將那婢女帶下去療傷,讓禦醫為她看看。”君無憂丟下一句,而後環抱著楚嫣向內殿而去,沉重的殿內在他們身後緩緩合起。
他動作極溫柔的將楚嫣放在床榻上。楚嫣一直沉默著,眸中含著淚,一張小臉蒼白淡漠。
“何必這樣呢,嫣兒,向朕低個頭就這麼難嗎?”
楚嫣眸光低斂著,仍是不語。君無憂溫熱的指尖輕輕的撫摸過她柔軟的唇片,然後托起她的小臉,低頭吻上她的唇,濕滑的舌舔舐掉她唇片上尚未幹涸的血珠。
楚嫣也不反抗,隻是雙手死死的抓住身下明黃的錦緞。
君無憂離開她的唇,將她輕擁在懷中,她難得的溫順倒是讓君無憂心生惆悵。
“嫣兒,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有恨,我承認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君無憂的鼻尖輕貼著她的,而楚嫣一直低斂著眸,以至於君無憂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他輕歎一聲,低頭輕啄了下她軟軟的唇,“嫣兒,想聽故事嗎?”
楚嫣仍是不語,似乎習慣了沉默。
而她不語,君無憂便繼續說下去。
“朕是在邊境長大的,那個時候,我娘不是皇上的妃子,而是他的大將軍。邊境五年,我和我娘為他出生入死,而他後宮三千佳麗,真是想盡了齊人之福。他傷我娘的時候,下手從不留餘地,而我娘對他的愛至死不渝。或許是耳讀目染,在我心裏,一直希望遇一個像我娘親一樣的女子,忠貞而堅定。如果我真遇上這樣的一個人,我一定不會傷她的心,我要讓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說道此處,無憂微頓了聲音,唇角邊突然揚起一絲嘲弄。楚嫣知道,接下來才是他真正要說的故事。
“十二歲那年,爹為了讓我得到曆練,將我派去了塞外,隻等我成年,便可繼承大統。在塞外,我化名為慕容隨風,跟隨大將軍霍兵,征戰沙場,屢立戰功,但除了霍兵以外,沒有人知道朕的真實身份。就是在塞外,朕培植自己的勢力,籠絡親信,收服塞外遊牧民族。日子過得艱辛,卻灑脫肆意。”他微眯著褐眸,眸中的神色複雜,帶著一絲譏諷。
“也是那個時候,朕遇見了我自以為是的愛情。”他低眸看向她,那一雙褐眸深諳,藏了太多的心思。“你也該記得她的,長樂侯的侍妾南宮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