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單飄靈那難過傷心委屈的表情,宗浚心疼的就想要追出去安慰,可是腳才邁出去一步,隻聽見一個冰冷決絕的聲音,道:“你要是敢踏出這個門一步,永遠不要再見我。”
宗浚微微一遲疑,最終人還是沒有追出去。
手中的銀子無論使多大的勁,也捏不碎,隻是磕得手心隱隱作痛,單飄靈有點失魂落魄的走在繁華的街道,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為什麼,那些傷人的話語,而宗浚和宗延慶的無動於衷,難道這一切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結果。
“這位姑娘,要不要來卜一卦。”也許是她的表情太過悲傷太過外露,才會引起那個下巴長著山羊胡子算命先生的注意。
單飄靈看了他一眼,那人年紀不大,卻蓄著一把胡子,看著很不自然,現在真的很需要一個人和自己說說話,他不是最合適的,可是自己所在乎的人現在又有誰,不如。
見單飄靈無奈且無力的坐下,先生微笑著,問道:“姑娘的名字?”
不是一般都是先問生辰八字嗎?先生看出她的疑慮,擼擼山羊胡子,眯著眼睛笑道:“在下可不是一般的算命先生,我隻問名字來推算。”
“單飄靈,隨風飄落的飄,靈動的靈。”看他一副得意的表情,且看他怎麼胡說八道,心思開始關心算命先生,連單飄靈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心情轉移之快
先生緩慢的拿出紙筆,勻速的寫下單飄靈的名字,嘴巴念念有詞,胡子隨著嘴巴的張合忽上忽下,眉頭皺了又皺,表情甚是滑稽,想笑,不過此情此景好像不太合適。
先生放下筆,用憐惜的語氣,道:“姑娘,這是誰給你起的名字?”
“我娘。”
“姑娘的娘親想必不在身邊,所以姑娘正如你的名字,你注定一生淒苦飄零,無依無靠,心力交瘁,正是應了那句自古紅顏多薄命。”
“怎麼會,雖然我娘和爹不在,可是我有哥哥。”單飄靈眼下所唯一能想到的也僅僅是單靈武。
算命先生搖搖頭,好像不忍,道:“從麵相上看,姑娘的雙親都健在,隻是姑娘一生再無機會家人團聚,再聚時也隻是徒增傷悲。”
後麵這句徒增傷悲,意思是陰陽兩隔嗎?可是我娘早就死了,他卻說我雙親都在,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單飄靈起身,不相信地道:“我不是紅顏,而且我娘早死了。”
扔下從宗府帶出來的銀子,瞪了先生一眼,心情複雜的離開。
想著先生的話,相信,不相信。
“對不起,飄靈!”宗延慶輕歎了口氣,一路上為了追上她,走得很急。
單飄靈回過神,心裏找到點安慰,道:“為什麼對不起,你又沒做錯什麼。”
“我娘她說的那些話,真的很過分,可是當時的情景,我不想和她有任何衝突,所以對不起。”宗延慶希望這個遲來的解釋和道歉能消除她心中的不快,看著她離開的時候,自己心裏真的很難過,可是也不能再為她做什麼,隻是希望她能和以前一樣能夠快樂的生活,其他的再也無所求,也無能為力。
其實單飄靈心中也能理解,畢竟宗夫人因為他才會昏迷那麼多天,道:“宗夫人似乎以為我想要嫁入你們宗家。”
她說話可真是直接,宗延慶忍不住笑了笑,道:“我娘很聰明,如果是這樣她大可不必如此,倒不如說是宗家有人想要你嫁進來吧!”
見宗延慶笑,單飄靈本能的理解為嘲笑,生氣地說道:“不管怎樣,我和你家再也沒有什麼瓜葛。”
宗延慶來不及解釋,本來希望看到她能開心起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中一酸,這也許是這一生最後一次相見,想不到是這樣的結局。理智告訴自己無所求,可是心裏的那個聲音在說,如果我是宗浚,那該多好,我一定追出去,畢竟親人的血緣關係永遠都斷不了,可是有些事情如果不抓住,就永遠都沒有機會。
本來不該與宗延慶生氣,可是想到宗夫人的所作所為也許正應了算命先生的話,一生淒苦飄零,無依無靠,紅顏多薄命,都還沒做紅顏,那來的薄命,見到他忽然就來氣。
回到竹屋,收拾幾件簡單的衣服,騎上馬,策馬朝靈璧方向奔去,命運永遠掌握在自己的手裏,我不相信絕對不相信,我一生不再離開單靈武,隻要在他身邊,我就不是一個人孤苦飄零,無依無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