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味千一步竄到桌邊,隻見盤已見底,裏麵孤零零還有幾片香菇,再一拎酒壺,空空如也。
男人悠哉地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狹長的眼眸一眯,閃出一道魅色:“道友好手藝。”
他摸了摸小腹,靈氣充足,好像剛剛服過靈丹一樣,果然名不虛傳。
司味千瞪大了眼。
這家夥!竟然還麵不改色地坐在這裏!
辛辛苦苦炒了盤菜,入了一隻偷食的野貓嘴裏。
“廚房重地,閑人莫入。這麼大八個字,你看不見嗎?”司味千氣急,指著門口一塊木牌。
“哦?”男人修長的眉毛一挑,朝他指的方向一望。
果然有一塊木牌,可這木牌不都是放著好看的嗎,誰會真注意?
男人信步走到木牌前,抬手一摸,硬生生把那個“莫”給擦去了。
“這樣就行了。”他欣賞了一下。
司味千臉色一變,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木牌,司家曆代視廚藝為獨門傳承,廚房對他們來說是一片不可褻瀆的淨土,所以這塊警示木牌是取輪回木煉製而成,由一位先祖刻上了這八個字,即使是修真者想要破壞,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可眼前這個合歡宗的男人竟然輕而易舉地就擦去了一個字。
司味千惱火萬分,衣袖一揮,幹脆將木牌卷了下來。
“出去!”他冷聲道。
男人眼中霞光流轉,輕佻地勾起司味千的下巴:“喲,好一棵火辣辣的朝天椒。”
“你……真無恥。”司味千拍開他的手,惱羞成怒。
“無恥?我怎的無恥了,我付了飯錢也付了房錢。”男人嘴角一勾,“我無恥的樣子你還沒見過呢。”
司味千驀然想起白日裏他與那少年在自己幾步遠處苟合的場麵,銷魂的呻.吟仿佛又在耳邊,登時麵上一熱。
他掃起被吃空了的盤子,丟進了水槽,先是遇到葉從容,再是這男人偷食,一晚上糟心死了。
一回頭,卻見這人還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頓時怒道:“還不滾?”
男人邪氣地一笑,雙手作揖:“在下合歡宗紀雍。”
紀雍?原來他就是合歡宗少宗主,難怪出門排場不小。
“我對你姓誰名什沒興趣。”
“你可以對我沒興趣,但是你一定會對天地門感興趣。”紀雍生了一雙好看的鳳眼,可笑起來卻沒有什麼溫度。
“我為什麼要對天地門感興趣?”司味千目露寒光。
別說感興趣,他一聽到天地門三字就惡心,巴不得離得遠遠的。
紀雍一派悠然:“明日你自會知道。”他說著轉身款款而去。
吃飽喝足,還摸了人一把臉,紀雍搓了搓手指,皮膚還挺細嫩的,手感不錯。
司味千獨自在廚房平息了一會怨氣,施施然回到房中,再度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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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昨夜有些不愉快的事,第二天司味千比平日裏醒得早一些。
“食為天”裏的人天不亮就起來幹活了,他們從一早就要開始準備早點,開門營業。
司味千裹了一件鬆軟的袍子,漫不經心地晃到廚房,已經有香味從裏麵飄散出來。
“老祖宗!”走進廚房,一個個司家的人恭敬地衝他一拜。
一個年輕的男子正在蒸鍋前忙碌,蒸汽熏得他一臉緋紅,他雖然年輕,實際上也有近三十歲了,修為是煉氣期圓滿,有望在一年內築基。在“食為天”裏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修為,而這名年輕人就是主廚,司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