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智商卻故作輕鬆地說:“不是說‘塞翁失馬,安知非福’麼,我想,他們要是抓著了我這個‘駙馬’,興許就滿足了,能再向咱們遊客開放,那也不錯啊。”
開會時不怎麼發言的柴菲,這時卻冷冷地說:“就怕把你老總抓去收拾了,該抓遊客還是照樣抓,不讓進還是不讓進。”
這話給人一種冰冷刺骨的感覺,把錢智商逗笑的話效果掃除殆盡,甚至讓人感到有點窒息,但又無法駁斥,屋子裏好一陣子沒人說話。
金喜萊過了一會才說:“既然不好再讓人冒險進去,能不能通過技術手段與他們溝通呢?比如,給他們發個傳真似的東西啦,寄一份快件啊,這不又能把話傳過去,人還不用冒險麼?”
金喜萊的話讓屋裏的空氣有點活躍了,也讓錢智商舒展了下眉頭,認為這才是正能量、建設性意見,馬上就向紀書強問:“小紀,從技術層麵上講,這個可能實現麼?”
紀書強謹慎地說:“這個——在我們完全控製的地方,當然是可以實現的。過去我就給晨老師的客棧房間配送過沙發,後來還在客房牆上裝過攝像頭。當然,我們完全可以把一封文字信件虛擬出來,放到屋裏麵。不過,在那些並非有我們的人進入、我們還沒控製的地方,沒試過。也許,用了最高權限,還是可以的吧?”他把目光轉向甄工。
進來後一直好像在冥思的甄工,這時略一思索,便說:“投封信,這當然可以。”
潘學也活躍起來,說:“那咱們幹脆送個大條幅啥進去吧,比如,在我們去過的那個大門樓上——叫午門麼?掛個大大的條幅,寫上什麼‘和諧國全體人民致意,我們沒有壞心眼,千萬不要將我們拒之門外,不打不相識,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潘學的話把好幾個人逗笑了,錢智商搖搖腦袋,說:“潘學啊,整這些文字,可不是你的強項,具體的詞還是讓老晨、小蒼他們琢磨吧。”
他把目光轉向我,說:“老晨,怎麼從進來就沒聽你說話?往常你還是比較能侃的嘛。”
金喜萊說:“開會前晨老師話就講了,一張口就是檢討自己,說這回責任很大,把我們感動得無話可說。現在誰還願主動檢討自己?可能情緒還沒回複過來吧。”
“哦,是這樣啊,那算了。老晨,我不是說了麼,這回的責任也有我的。在目前,這事你先別想太多了。那麼,小蒼把公關詞兒整整吧。”
“不,我看這沒什麼用的。”不知怎麼,我忽然脫口而出說道,“這些信兒就算能傳到皇上那裏,隻會惹他更惱火。這種隔空喊話,會讓他認為咱們確實真的心中有鬼,有罪。”
我這麼一說,讓大家一怔,氣氛霎時又冷清了好多。金喜萊更是失望異常,嘴張了好幾下,但終於什麼也沒說。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這真話雖然坦率,但卻太生冷了,不禁心中感到一陣歉意。
錢智商還不失鎮定風度,平靜地問:“你是這樣認為的?說說理由吧。”
“也難說什麼理由。這個皇上我接觸過兩次,他是那種不聽表麵之詞、隻看實質的人,清醒冷酷,光跟他說說話,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可能隻會讓他更認定,咱們是不值得再打交道之人。”
“可是,不先通過這種方式先溝通一下,又怎麼可能有進一步的行動呢?他們現在見咱們的人就抓,根本連個緩衝都沒有,咱們哪敢去人呢?”
“他們是抓人,但還不是直接殺人。去人當麵溝通,會讓他們認為咱們是真的有誠意的。”
“確是還不是直接就殺人,但抓了人,誰知接著是不是就殺?否則抓人幹什麼?形勢不明,誰去溝通,誰又敢去?不行,我可不能拿人命冒險。一個卜思瀟的小命還懸在那兒,生死未卜,已經夠了。”錢智商斷然地說。
“我去就行了,而且越早越好,今天就去。”
我把這話說出來,忽然覺得心境是如此平靜,像在說晚上去飯店聚個餐一般平常。
望著全場驚愕的目光,我才意識到自己竟是在不經意間就做了個生死攸關的決定。是一瞬間做的,但仿佛又深思熟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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