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智商馬上便說:“老晨,認真些,現在可不需要逗笑來鼓舞士氣。”
“當然不是逗笑,哪有那個心情。我是真心覺得有必要去人溝通,這個人,當然就是我了,原來在那裏一直當‘使臣’、負責雙方聯絡、交涉。而且,卜思瀟是副使,也隻有我去證明,咱們並沒有卷入政變事件,才有說服力。”我說。
其實,我還有更多的理由,最主要的,當然是感到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由於自己判斷失誤造成如此局麵,當然也該自己出頭去收拾。
另外,也還有老賈、小蒼、小周這些親密同事對自己的期望,他們都曾表達過這個意思。
過去,我曾給他們帶來過驚喜,希望這一回也能這樣。
也許,還有自己並不想說的更深層次的原因,那就是對這個虛擬世界的無限喜愛和依戀,一想到也許從此要告別自己情感已深陷其中的世界,就感到刺骨錐心般地難受。
然而,錢智商幾乎不假思索,一擺手就回絕了:“絕對不行。我下不了這個決心,不能讓你用生命去冒險。出了什麼事,我也無法交代。人家一定會說,我是出於經營壓力,才不惜讓員工去冒生命危險。”
剛才還為我一口否定提議顯得很失望的金喜萊說:“晨老師,原來你否定我的建議是為了自己親自去啊,那我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先試試通過信件和裏麵聯絡,如果真沒什麼效果,那時你再考慮進去吧。”
這時甄工也從沉思狀態走出來,說:“老晨啊,我也覺得你去很不妥。明擺著,他們恨卜思瀟恨得什麼似的,從那樣拷打他就能看出來。你跟他是一起的,肯定接著把火撒到你身上了。再說,就算不殺你,也會把你給扣了,當個人質,畢竟你在那裏麵也算個人物啊,使臣,又是公主的師傅,以此來要挾咱們,又是個**煩。要是你實在覺得需要個人進去,那就用那個觀察者程序吧,扮成個小小的信使,就是去專門送一封信,看個風頭,算是打下前站,然後再考慮用本來身份去。”
甄工這番話倒讓包括錢智商在內的好幾個人直點頭,覺得更穩妥些。
我心裏卻明鏡似地,知道這和剛才金喜萊的提議沒多大區別,不會有作用,可能人倒死得更快:皇上殺一個無名小角色,不是更不當回事?
在座的這些人都不知道的一個細節就是——皇上現在絕對有可能知道我們已殺了史鼎。我們先壞了規矩,他還講什麼客氣?
當然,這個事可絕對不能讓大家知道,否則錢智商就更不會讓我去了。
我決定還是先打消大家最主要的顧慮,便說:“不用擔心我的安全,都聽說過吧,‘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我過去、現在都是這個‘來使’,他們不會壞了這個規矩。再說,他們不是也派了‘來使’在我們這邊麼?要殺我,就不會想到這邊報複殺他們的來使麼?退一萬步,他們要殺我泄憤,咱們不是還有那個彈射器麼,我隨時可以跑出來啊!他們可並不知道這個,也就幾秒鍾工夫,有無數的機會!(其實我知道,機會並不很可靠,至少把你枷起來的時,那東西就不好用了,而且進去後,也肯定會受到不眨眼的監視)大家盡管放心好了,憑我的經驗,個人安全是不成問題的。”
你不能不感慨,隱瞞真相有時絕對比實話實說管用。我這麼一講,確實把大部分人給說服了,連精明的錢智商也似乎被打動了:“我原來覺得無論如何要避避風頭,等裏麵人的火氣消消,辦辦喪事,至少要過個十天半月的,再琢磨派人去。換成咱這邊的時間,就是一兩個星期吧,說設備檢修也講得過去。不過,這種拖延也確實可能被對方認為有罪,更惹惱了他們,誤會更難消除。”
他轉過身,對蒼井溢說:“小蒼,你一直沒參與意見,其實在處理人際關係方麵,你是非常有能力的,有什麼看法說一下吧。這個時候,更需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蒼井溢稍躊躇了下,說:“我一直沒說話,是因為心裏挺矛盾的。聽了晨老師的意見,也改變了我原先的想法,很讚成,是要盡早過去跟他們溝通,而且晨老師也是最好的人選。這件事,越拖越不利。可是,這個時候去,也是特別凶險的,如果真要危及晨老師的生命,就算再有打通路子、重新開放項目的可能性,那也是不值得去冒險的。所以,如果能從技術上再進一步確保晨老師的生命安全,我是非常讚成馬上進去商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