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學,是我的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都隨你,可千萬別殺人!這位大哥說的對,不值得的——”夏銀花的腦袋磕在炕沿上,就那麼停在那不動了。
這女人還算是機靈,身體一直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要是讓潘學看到她赤身裸體的,一定會聯想到她剛才做的事,更容易激發怒火。
潘學還是冷冷地看著她,現在我最怕的就是這把刀突然劈下去。想起他在客棧剁豬頭,那種“速度與激情”,我還真的沒法製止這把刀的劈落,要去攔阻,搞不好也要弄成薛華高那樣了。
我在心裏不住地念叨著,甄工啊,以後真的要改改那個物品欄了。像刀這種殺人凶器,在執行完護衛任務後要馬上收回,現用現裝上,可不能就這麼一直留在個人的物品欄裏了。這次血的教訓很深刻,安全警鍾得時時敲呀!
“鏘”的一聲,我定睛一看,潘學手上那把刀不見了,這小子,出刀快,收刀也挺快的。我馬上放寬了心。
更讓我進一步安心的是,一直不說話的他終於開口了,是對夏銀花說的:
“放心吧,我不會殺你的,剛才那下子,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刀就砍出去了。我潘學過去是挺羨慕當官的,那叫一個眼紅呀,真不知怎麼巴結了,總尋思能借上什麼光才好。可是瞧瞧吧,這幫當官的是些什麼東西啊。常來的那個姓鄭的局長,就那麼個尿褲子的德行;這個姓薛的局長,搞到了我老婆頭上!是啊,我一直跟你說要交當官的,我他媽真是笑話呀,老婆照這個道走,跟當官的交得多好呀!哈哈哈。我這才叫自找的。行了,銀花,我潘學也想當官,可是祖墳不冒青氣,也沒那個能耐,看來今後永遠也當不上什麼像樣的官了,我也不耽誤你,你能飛上高枝就飛吧,咱們各走各的路,至少我不用成天再看你的臉子聽你罵,這麼窩窩囊囊地活了!”
這是我聽到的潘學少有的“長篇大論”式的講話,可見今天這事給了他多麼大的刺激。不過我卻放心了,能把那股子憤怒通過話語釋放出來,比悶在肚子裏要好多了,剛才他那麼長時間不說話,可是真嚇人。
更讓我意外的是,他說完,再也不看夏銀花一眼,徑直彎下腰,雙手握住彈射器的把手,走了。
夏銀花忽然哭起來,這女人剛才在最危急的情勢下——和別人上床被老公抓個正著的時候,還是那麼從容不迫,不,簡直就是談笑風生,這會兒什麼危險都沒了,卻這麼哭起來了。啜泣著,滿臉的淚水,還好像要哭個沒完了。
我心情複雜地對她說:“這位,我叫你小夏吧,現在這裏出了這麼大個事,我看你還是趕緊出去吧,實在想哭,那就出去哭吧。”
她停止了啜泣,抬起頭,怔怔地看著我,卻沒有什麼動作。
我想了下,說:“對了,我先出去下,你抓緊穿衣服,好了就喊我一聲。我用地下那個東西直接送你回去。你看怎麼樣?”
她想了想,終於輕輕點了下頭。我就推門出去了,站在門外等。不一會就聽她說:“你進來吧。”
我進去了,看見她已經站在了地上,這麼會兒工夫,臉上連淚痕也沒有了。她的一身打扮挺光鮮靚麗,明顯不同於普通遊客由操作員給配置的普通服裝,應該是另外買了虛擬銀子自行購置的,當然,更可能是那個薛華高買來送給她的。
也不知薛華高進來時是怎麼個瀟灑打扮,剛才他有生命危險,被我硬給整走時可是赤身露體。不過,好在出係統就不是“裸官”了,又會衣冠楚楚,再去台上做報告,照樣一副“三個代表”的光輝形象。
“你準備好了吧。對,還有件事,你用的卡——如果不是你家潘學的,那就是我的——我借給潘學的,你出去後請交給操作員,或者,就留在那上麵不拿走也行。”
到了這個時候,我想可得順理成章要回我的家屬卡了。當初我借給潘學,是助人為樂,也算回報了一下他進去救我,哪知道會有這種事呢。
夏銀花點了下頭,臉上終於現出些羞愧的神色,說了聲:“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是對自己用錯了地方表示歉意,還是對未能及早歸還表示歉意。
還好,她總算沒說“謝謝你”,那可就令我很難堪了。
把她也送走了,三個冤家都離開了現場,我突然間覺得十分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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