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這小子全身光溜溜的一絲不掛,絕對是個字麵意義上理解的標準“裸官”,潘學把握的捉奸時機還真是恰到好處呀。
一般來說,人處在沒有衣服遮掩的裸體狀態下,身心都比較弱勢,薛華高這家夥,卻難得有那麼強的心理定力,居然還能占得捉奸丈夫的上風,確實極其牛×。
不過正如方元常言,塞翁得馬,安知非禍,他得勢不饒人,終於把人家激得拿刀剁了他的手。
我把他的左手硬是從握著的右胳膊上拉開,把彈射器的一個把手塞到這隻手裏,再去拉右手——卻發現無手可拉。
這隻右手,這隻曾在地方行政機關批過公文的手,這隻稍早前還在撫摸一個女人柔軟胴體的手,這隻剛才還在指點對方、揮斥方遒的手,已被潘學的寶刀硬生生從身體上拆解。他現在成了名副其實的“一把手”,但再要講什麼“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就是笑話了。就說現在吧,就沒法讓他用兩隻手來抓握彈射器把手了!
好在薛華高這時身體已經癱軟下來,就連那曾經撕裂人心震碎肝膽的慘叫,也微弱得像是呻-吟了,他一定因失血過多才變得軟弱無力,如果還像剛才那樣拚命掙紮,我還真的不好操作。
我把他已無意識握著的左手連同那個彈射器強往地上按,他已經失去了掙紮的力氣,所以很容易就做到了,這時,那個彈射器的小綠燈就亮起來了。他的右手沒了,剛才我曾一度不知所措,這時就抓過他的右胳膊,將無手的小臂按到彈射器另一個把手上。
我的判斷是,隻要人體的兩個部分接觸到它們,就會構成一個回路起作用。
的確如此,就在我的眼前,這個已滿身血汙的薛華高瞬間消逝了。彈射器的小燈也變成了紅色。過了不知多少秒鍾,反正我感覺相當漫長,小燈終於又變成了綠色。這就是說,他已被順利送出了係統,摘下了頭盔。
說實話,我仍然十分擔心薛華高的情況。他在這裏受了極重的傷,被砍斷了一隻手,這樣出係統會是個什麼情況?雖然我相信一出去這隻手會沒事,不可能在那邊還是斷掉的,但畢竟不敢百分百相信,因為自己親身經曆的隻是中了箭,並沒有像他那樣斷了肢體。雖然當時也感到像要死了,但總的說受的傷還是明顯輕於他,才能堅持那麼久。
我真想馬上就跟出去看看,但看到潘學仍手握寶刀,死死地盯著夏銀花的樣子,就意識到還不能走,留下他兩口子在這裏,可不讓人放心。我剛救出一個差點要死的,可不能一走留下隱患。
再說,我現在走,也就把這個彈射器帶出去了,他倆出去可就費事了,特別是現在潘學身上還有斑斑血跡,走到外邊一定會引來巡查公人的懷疑。
對,得先把拿著凶器的潘學弄走,再把夏銀花弄走,我最後走才保險。
我向潘學喝道:“老潘,你過來,用這個馬上出去吧!”
他機械地走過來了。然而,那把肇事的寶刀卻還握在手裏,就那麼一步一步,眼睛發直,動作僵硬,但突然,他把拖在體側的刀又緩緩平舉起來。
這一瞬間,我也嚇了一大跳,這小子,不是殺紅了眼,迷了心竅,要滅了我這個目擊者吧,或者,還恨我借了卡讓他老婆多來這裏了?
我趕緊向後閃了下,叫道:“你這是幹什麼,快放下刀!”
就在這時,我聽見身後響起一聲哀叫:“阿學啊,你饒了我吧,我可再不敢了,求求你,求你了!”
我轉頭一看,原來是夏銀花在叫,她不知什麼時候從牆角已挪到炕沿邊了,正裹著那個被子,在向潘學求饒,接著頭就伏下來向炕沿邊磕頭。我這才發現,原來潘學的目光是對著她的。
我鬆了口氣,還好,他並不是要殺我,還沒完全喪失理智,總算明白我本意是學雷鋒做好事,助人為樂,可不該鬧這麼個下場。
但是,他要殺老婆也不行,那也是很不對的。
“潘學,有話好好說,千萬別衝動,”我趕緊做調解,這就需要把我舌尖上的功夫最大化地發揮出來。啊,萬能的頭盔,快多發射些電波,刺激我的口才吧。
“潘學,想想吧,現在可是法製社會,就算他們真的那樣了,還有法律管,不能用刀來解決,何況他們搞的是虛擬的****你也知道,這種事真的很難界定的。剛才,你是一時衝動,現在可萬不能再動刀了!這麼殺人,把你自己也帶上犯罪道路,不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