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外來人,工作人員和遊客,由於不確定毒酒會起作用和出係統便會消除各種傷害的機理,相當於是個雙保險,是不會有事的。
可是,對裏麵的人,這毒酒會怎樣?小二少他爹,可確確實實是被這酒毒死的,它有毒是毫無疑問的!
來自“和諧國”的“進口酒”毒死了大都百姓!
如果這“新聞”一旦出現,不用想也會知道,將給我們帶來多致命的影響,各方麵已經建起的關係將毀於一旦,“穿越遊”將風雨飄搖。
我隨即想起我們客棧也在銷售這酒,便飛也似地跑到貨棧櫃台那裏打聽情況。
夥計告訴我,昨天下午上的貨,到傍晚打烊,已賣出了五六壇酒,買酒的都是本地的。今天由於剛開門,尚沒有賣出。
我當即吩咐,暫時把酒放到櫃台下,別讓顧客看見,由於昨天才開始賣,也沒多少人知道,不擺出來就不會有人買。
夥計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我十分認真地囑咐,知道事關重大,不敢怠慢,急忙把酒都搬到櫃台下。
這裏的事我能做得了主,但其它地方我就無法掌控了。
急忙去通知他們酒有毒,要緊急“召回”,沒有廣播、手機等媒體、工具,根本不可能迅速通知到並傳播開。
另外,到現在我也並不能確定這酒被本地的人買走多少,甚至連一定會毒死人都不能肯定——至少到目前,還沒有聽到一起。
如果這酒由於陳放時間過長,又被稀釋了很多,已沒有致命危害,那麼急急忙忙宣布它有毒,反倒會無端引起恐慌,讓我們在這裏喪盡信譽,在外邊和“小酒”集團的合作也到頭了。
我左思右想,實在是無能為力,情急之下,想了個最無奈、最笨的辦法:出去查看有沒有被毒死的人。
我找來一個夥計,讓他去大都裏各個承辦喪事的殯儀業主那裏,打聽從昨天起是否有中毒而死的人。他滿腹狐疑地去了,肯定搞不明白為什麼我要過問這事。
我之所以沒找小二少,自然是知道他頗為機靈,會把這事和毒酒聯係起來。
夥計走後,我還是坐立不安,於是走出去上了轎,吩咐轎夫錢福、侯吉,抬著我在大都裏轉,如果聽到哪裏有辦喪事的吹打之聲,就趕緊趕過去。
轎子在街上一直轉到中午,估計把錢、侯兩個累個夠嗆,不過,隻碰到三家辦喪事的,一個是前天就死的,自然和我的酒毫無關係;
還有兩家倒是死於我估計的中毒時間段,不過一個是久病的老婆子自然歸西;一個男人倒是壯年早逝,但是死於“安全生產事故”——他在上房修理漏雨處時,未係“安全帶”——繩子,從房上摔下,頭碰巧撞在路邊拴馬柱上,不治而亡。
幾件喪事,我都是打聽完具體死因後,心情感到放鬆,慰問幾句後便掏出十兩銀子送給喪家做殯葬資助。對我這麼個外邦來的人,無親無故、無緣無由就幫助他們,他們都是感動不已,千恩萬謝的,齊聲稱頌那邦外“河蟹”的國度真是慷慨仁慈,扶困濟危。
就連轎夫錢福、侯吉,也認為我這次出行就是一次慈善活動,專門資助那些不幸的人家。雖然累得很,但並沒有流露出一點不滿神色,相反,回到客棧後我由於過意不去又額外給他們銀子時,兩人都堅辭不受,說:“大人在做善事,我們出點力,其實是在借大人的光積陰德,怎好收這銀子呢?”
這倒讓我既感動又慚愧,我的動機可沒那麼高尚啊。
出去打聽事的夥計也已經回來,告訴我並沒有什麼人死於“非典型死亡”的中毒,接辦喪事的人接的都是平常死因的死人,其中三起我還“親臨”了治喪現場。
看了看時間,估計那第一批喝了這酒的人已渡過二十來個小時了,至少這酒是毒不死人的已可以確定了。
那麼,會不會雖死不了,但還會有嘔吐、肚痛、難受等中毒症狀,甚至更長遠的後遺症呢,如果有,這酒就依然是不安全的,仍不可在這裏銷售。
像是在回答我的疑問,賣貨的夥計來請示我,說昨天來買酒的客人又有來的,說昨天那酒極好,執意要再買幾壇,而且他看見櫃台下有,不賣給他讓他極為不滿。
我一聽,趕緊衝到貨棧那裏,一番盤問,得知昨天的酒他喝下啥事沒有,精神特爽,風味是他從未嚐到過的,陶醉不已。而且這酒這麼好喝,價格卻很便宜。
這人指著貨棧裏也張貼的“小酒”廣告(剛才我光處理酒了,忘了撤下這廣告)念道:“小酒天天醉,體麵又實惠。今天你品了沒有?”忿忿地說:“你們不賣給我,我怎麼品?”
這廣告忽悠從沒見過廣告因而根本沒有抵抗力的虛擬角色,可真是逆天無敵啊!
我一揮手,對夥計們說:“把酒都拿出來賣吧,他們要買多少,就賣給他們多少!”
懸了半天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高度繃緊的神經也頓時鬆弛了,以為會引發兩個世界激烈矛盾衝突的大災難,最終是虛驚一場。
我們所稱的毒藥其實也有兩重性,有時極少量的毒不但無害反而有益,像蛇毒,其價值甚至貴於黃金。這禦酒中的毒,是否已成為兌製酒中的關鍵成分,反而提升了它的品質呢?
也可能是年多日久,毒藥成分失效或已轉化成有益的成分。
那可就太有戲劇性了。
禦酒一點沒有了,連空瓶都已被拿走,沒法再化驗分析,事情看來將永遠是個謎了。
鬆弛下來後,我頓時感到極度疲勞,隻想馬上就回去好好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