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毒酒”之惑(2 / 3)

昨天她發現這酒不見了,等我回來就問我,我告訴她是送與晨掌櫃以答謝照顧之恩,她情急之下,才告訴我這十多年前的事。

我一聽,趕緊回到客棧,可是大人卻不在這裏,我守了一個晚上,到早晨仍不見您蹤影,我甚至以為——啊,您沒喝那酒就好,否則小的豈不是犯下這萬死難贖之罪?”

我一聽,心中不禁湧上一股熱流,這小二少真的很誌誠啊。

再稍一想,我就把這事看得很明白了。皇上當時可能是時機還不成熟,統治基礎不穩,沒把對方一派徹底從肉體上消滅掉,做了某種妥協。但他始終不能放心,所以過了數年仍放出話來試探,看他們是否安於現狀。

這位小二少的老爹,顯然犯了大忌,竟然真的去打聽,自然屬於不安於現狀必須鏟除者之列,所以皇上才送來毒禦酒,在你滿懷希望之時打發你。

那位大少爺,可能在京城就被除掉了。

這事的來龍去脈,我想我猜得八九不離十。

小二少口裏念叨著:“掌櫃把那毒酒給我吧,小的趕緊帶回去,先讓家母放心,然後把它砸了,留著沒用的,能找誰算賬?”

我一個高兒從沙發上跳起來。我剛才為了緩和他緊張情緒,說自己沒喝,可是,我明明喝了這禦酒——毒酒啊,而且,還喝得比他老爹多呢,一小杯加上一整杯。

還有,其餘的都摻入了“混成酒”中,那它豈不是也成了毒酒!

小二少對我突變的情緒吃了一驚:“掌櫃的,您怎麼了?”

雖然心裏如翻江倒海,但我還是強自鎮定,決定不告訴他實情,他已經因往事痛苦不堪了,況且兌酒的事本來也是不能跟他說的。

我打開櫃子,拿出那個禦酒的空瓶還給他,隨口編出一套說辭:

“剛才看你好像挺害怕,就沒跟你把話說全了:這酒我是沒喝,不過也沒了。昨天那三個客人,在酒樓還沒完全喝痛快,又要喝,我就把你送的這瓶禦酒拿出來了。不過酒倒出來後,那個老客可是內行,他聞了聞,說是這酒開封了,酒味跑了不少,顏色也不大對勁,還是別喝了。我們就都倒掉了,又換了一壇送的酒。看來這個人還真是懂酒啊,救了大家一命。”

我剛講時小二少也是緊張,聽到都倒掉了他才鬆了口氣:

“不是他懂酒,我看還是掌櫃的廣行善事,才福大命大,逢凶化吉,總算沒讓該死的皇帝老兒送的毒酒再害死別人。好了,我家的事您老也全知道了。您又是外邦使臣,和朝上官員總打交道,若是無意中能打聽到我大哥的什麼消息,煩請大人能給小的知會一下。小的全家都感激不盡!”

說完,竟跪下來向我磕了個頭,然後拿著空瓶子含淚退出去了。

不過,我現在可根本顧不上想他家的事了,甚至連他剛才激憤之下罵了皇上的事也沒在意。

我整個心思,全被自己竟炮製了一大批毒酒這事占據了。

幾個小時前,我還為給公司解決了一個難題而沾沾自喜,像在雲端,現在卻一下子跌落萬丈深淵。

我關上門,在屋子裏像頭被困的野獸,從這頭走到那頭,一連走了十來個來回,又一頭栽在沙發上,感到腦子裏像是一鍋漿糊,完全不能正常思考了,隻是不停地轉著問號:“怎麼會這樣?現在怎麼辦?”

過了一陣,長期自覺不自覺鍛煉出來的思考方式,才終於站出來主宰混亂的頭腦,“鎮靜,一定要鎮靜,仔細思考,否則,結果隻會更糟!”

上回假傳聖旨遇險的經曆又浮現在眼前,隻因為當時沒有鎮定下來,結果錯過了彭巧兒的“彈射器”,就差了那麼十數秒的時間,讓自己挨了一箭,還連累得錢智商也差點一起掛掉。

前下的事更是關係重大,一定要冷靜。

一冷靜下來,頭腦就能正常思考問題了。

一個自然而然的疑問馬上就冒出來了:既然是毒酒,為什麼我現在還好好的,連點中毒症狀都沒有?

頭腦開始有條不紊地分析起來。

最容易想到的就是,那毒酒對我們外來人不起作用。這酒就算是有毒,我其實並沒有真正喝進肚,自然也就不會中毒。

但我隨即就想起了中箭的事,我身體實際也沒有中箭,但當時確實感到生命垂危,而且我絕對相信自己就要死去。

《黑客帝國》中已十分清楚地說了原因:你的大腦認為你已受了致命傷要死去,那你就真的會死去。

不過,中箭和中毒這事還不一樣,中箭你會清楚地知道,而中毒則不能自知,如果又無人告訴你,大腦當然不會產生你已中毒就要死了這個判斷,身體也就會沒事。

此外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時間過久,酒裏麵的毒失效了。

這個就複雜了,係統建成時間其實並不長,但這裏麵好像確實已有了幾百年曆史似的,小二少剛才就講出了十幾年前的事來,還有這放了十幾年的酒的實物,也不知這個機製噙先生是怎樣搞出來的。

還有,那到底什麼毒物呢,酒帶有一點綠色(當時還戲想它是“綠色食品”呢),孔雀膽?鴆羽?礦物性毒素可能會永遠保留,生物性毒素有可能會失效。

不管是什麼機理起作用吧,看來我是不會死於這毒酒了,但會不會危及別人呢?

我馬上開始回憶:這酒昨天下午開始邊複製邊送往紅樓大酒家,晚上就餐的人極有可能——不,應該說百分之百會喝上這酒。

如果有後果,那麼在我進來之時就該顯現出來,但直到現在,沒有任何反應,若有這種遊客中毒的事,公司絕對會按紅色4A緊急預案執行,早鬧得天翻地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