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爛漫,宛若一首撩人的小夜曲回蕩在婁雍劍的身畔。隨著時間緩緩流逝,整座城市也漸漸歸於沉寂,盡管街上偶爾還能看到車輛駛過,卻更能襯托出深夜的孤靜。
爬上中行大廈樓頂,小夥子低頭瞧了瞧手表,時間顯示為淩晨一點一刻,盡管路上已經很難再見到行人,但他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醫生從醫院拿來的抗睡眠藥物確實管用,他感覺自己的精神頭不錯,甚至比早晨起床那會兒還要清醒。
拋除一切雜念,婁雍劍再次體會到了“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愜意感,但是這種快感很快就被凜凜寒風給完全驅散了。
初春時節的東北明顯有別於中國其他地區,整體氣候偏向於幹冷,風勢並不迅猛,可是環境溫度極低。盡管寒流已經開始向西伯利亞方向退縮,但接近零下三十度的低溫足以讓婁雍劍體會到什麼叫做高處不勝寒。
為驅散嚴寒,他不得不耍了一遍瘋魔八棍,這是瘋魔棍法的簡化版本,共分八趟,每趟左右兼練,不帶任何套路,久習純熟以後便可任意組合,從而形成多種絕妙的實戰技法。
手舞定海神針,婁雍劍不禁懷念起姥爺來,淚水也在不知不覺中填滿了眼眶。可是回想起老頭子生前的音容笑貌,他又感覺心裏暖洋洋的,仿佛連帶著身子也被捂熱了。
金屬長棍在他手中轉得虎虎生風,手起棒落間不斷伴有絲絲哨音。此時一聲來自遠方的狼嚎打亂了他的思緒,憑借超人般的聽力,他認為這聲怪叫可能是從東南方向飄過來的,而且那裏有一座茶葉市場,大小商鋪百餘家,平時還有保安值夜班,情況算是比較複雜。
婁雍劍立刻聯係上了執政官,告知對方在茶葉市場彙合,同時借助壁虎套裝沿大廈外牆一路滑落下去,安全抵達地麵後又絲毫不敢遲疑,一路疾馳著趕往茶葉市場。
距離市場越近,狼嚎聲就越清晰,從這極具穿透力的嘶吼聲中,婁雍劍感受到了一股充滿殺戮欲*望的野性魅力,這也使得潛伏在他內心深處的某種東西被瞬間激活。
麵對市場外圍高聳的院牆,小夥子絲毫沒有停頓,輕輕鬆鬆一步躍過,緊接著便親眼目睹了極為震撼的一幕:五隻毛茸茸的野獸從店鋪之間快速穿梭而過,它們行動有序、隊形嚴整,仿佛正在組織一場狩獵,而獵物竟是三名人類。
“該死,這年頭狼人也要爛大街了嗎!”身為懲戒者,婁雍劍自然不能無動於衷,就在他準備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際,卻瞧見落在最末尾的那個“人類”猛地掉轉方向,回頭對狼人發出咆哮,猩紅色的眸子和野獸般的獠牙在月光照耀之下竟如此醒目。
“吸血鬼!”婁雍劍立即取消了原計劃,轉而老老實實躲在角落裏,心想幸虧自己沒有貿然行動,畢竟坐山觀虎鬥這種事情還是難得一遇的。年輕人先將腕表對準三隻吸血鬼,表盤上隨即亮起青藍色的光芒,然後他又將其瞄向快速移動中的狼人們,發現燈光開始向深綠色漸變,其中還隱約閃過一絲橙光。
婁雍劍心裏頓時直犯嘀咕:三個D對四個C,外帶一個A級的大BOSS,看來是狼人一方穩占上風啊,那還需要我登場嗎?
就在他猶豫之際,落在隊伍末尾的吸血鬼眨眼間就被群狼追上並五馬分屍,其身體在支離破碎的一刹那間突然劇烈燃燒,然後化作灰燼隨風飄散而去。然而讓婁雍劍驚訝的還不止於此,因為他看到了當日在兄弟會老巢與自己有過一麵之緣的灰毛狼人。
隻見這隻額頭帶有月牙狀白色絨毛的巨型狼人一馬當先,通過吼聲指揮同伴對吸血鬼展開圍剿。狼人們戰術合理、布置妥當,很快就將另外兩名殘兵敗將逼入了死胡同。盡管後者身手矯健,為了逃命不惜狗急跳牆,但要論及翻山越嶺的本事哪裏是狼人們的對手。
麵對實力差距過於懸殊的敵人,兩名吸血鬼慌不擇路,最終闖進一座茶葉倉庫,結果被對手堵個正著。
所謂的倉庫就是那種隨處可見的鋼結構大棚,內部空間倒是足夠開闊,隻是裏麵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包裝箱,每條過道最多能夠容納兩名成年人並肩走過,因此狼人們很容易就堵死了全部去路。
好戲就要上演了!婁雍劍悄然尾隨至倉庫門口,趴在窗邊朝裏麵探頭探腦,激動得直攥拳頭。
群狼一個個呲牙咧嘴,它們正欲發動最後的攻擊,天花板卻突然塌陷下來,接下來就有兩位血統純正的歐洲吸血鬼從天而降,並當場砸翻一隻狼人,然後從其肩頭撕下大塊皮肉。
灰毛狼人見同伴受傷,立刻凶性大發,撲上去與男性純種吸血鬼戰成一團。其他狼人見狀立即派出兩名經驗豐富的戰士合力迎戰女性純種吸血鬼,負傷的狼人則與另外一名體型較小的同伴分頭對付其餘兩個血統不純的中國吸血鬼。
這一仗打得昏天黑地,狼人與吸血鬼乃曆史宿敵,今晚的遭遇可謂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小小的倉庫裏注定將會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