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不慶見狀趕緊彎下腰去將夫妻二人扶起,但臉上卻顯得不是很輕鬆的樣子。
細心的明月觀察到了這個細節,於是連忙開口問道:
“方丈,我弟弟的病……”
“我不擅長醫術,隻能用念力暫時幫他疏通氣管,止住疼痛,讓他今夜好過一些!但這也是治標不治本的做法,若要想要去除病根,還是需要去找正經的岐黃高手,我也無能為力!”
西門不慶將二牛的情況如實地說了出來,頓時大殿裏的氣氛又一下子沉靜了下來。
明月父母原本以為自己的孩子在活佛聖僧的佛光下已經脫離苦海,卻沒料到最後得到的仍然隻是一個暫時的安慰。
岐黃高手,整個鹽城都已經被他們跑遍了,讓他們到哪裏再去找什麼岐黃高手!
而且,即便真的僥幸找到了,又憑什麼讓人家為自己醫治!
明月的父母傻傻地跌坐到了地上,方才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轉眼間又化成了更深更濃的絕望!
連活佛聖僧都沒有辦法,難道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去死麼!
看著夫妻二人已經絕望到麻木的神情,西門不慶愧疚地搓起了衣角,顯然他覺得自己辜負了別人的期望,所以很是自責。
孫老自然了解西門不慶的性情,所以輕歎一聲上前一步,想要寬慰西門不慶兩句,畢竟他也已經盡了力了!
可就在這時,一直站在西門不慶身後的蘇起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二牛的右手。
出於本能反應,明月的父母略帶抗拒地將自己的孩子護在了懷裏,但隻是一愣神的功夫便想起這裏乃是懸空寺,在知了大師的麵前,絕對不會有人對自己的孩子起惡念的,於是夫妻二人又有些尬尷地鬆開了手,場麵上的氣氛顯得有些異樣。
“蘇起你幹什麼!”西門不慶知道孩子此時身體正是極其虛弱的時候,絕對不能隨意擺弄,於是有些焦急地拍了拍蘇起的肩膀。
但蘇起根本就沒有理睬西門不慶,仍然自顧自地抓著二牛的手腕。
西門不慶本就聰慧,見蘇起不為所動便隱約猜到了一些可能,於是便不再打擾蘇起,而是安靜地退後了一步。
其餘眾人見西門不慶不動,頓時也不敢上前,都紛紛拿異樣地眼神看向了蘇起。
連西門不慶這樣的大神通的人都治不好的病,蘇起?能行?!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蘇起麵色沉穩,不疾不徐地鬆開了二牛手腕,然後探出一根手指抹了抹二牛的喉嚨,最後又翻開了他的眼皮,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
所有人都被蘇起這一連串的動作弄得摸不清頭腦,這些手法顯然都不在他們的常識範圍之內,沒有人知道蘇起到底想要做什麼!
蘇起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而是顯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做派。
隻見他微微蹲下身子,將二牛從明月父親的懷中接了過來,然後慢慢地從自己的袖口中抽搐了幾根銀色的長針。
這幾根長針細如牛毛,在夜風的輕撫下,隱隱地震顫著,似乎在向蘇起低聲的傾訴著什麼。
蘇起看著這幾根長針,眼睛裏也閃過了一絲柔和的光芒,就像是見到了陪伴自己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輕輕地吸了一口氣,蘇起凝神屏息,從銀針當中取出了一根三棱針,然後慢慢地刺進了二牛的右手指間。
第一根針沿著垂直的角度穩穩地紮進了二牛的皮膚,恰恰好進去了十分之一左右的長度便停滯了下來。
接著一絲淡黃色的粘液開始緩緩地從針下分泌出來,很快便將銀針侵染得變了顏色。
等到這些粘液開始慢慢變得稀薄起來之後,蘇起又有條不紊地抽出了第二根長針,緩緩地刺了下去。
當第四根長針完全刺入了二牛的手指之後,粘液已經幾乎沒有再分泌出來的跡象,需要蘇起用手指去擠壓才能勉強擠出一點兒來。
說來也怪,雖然蘇起並沒有施展出西門不慶那樣神奇的手段來,但僅僅憑借著這幾根不起眼的銀針,二牛的呼吸居然便又有了平緩的趨勢,甚至在睡夢中還露出了一絲輕鬆的微笑。
“笑了,他笑了!我可憐的孩子,你已經多久沒笑過了!”
明月的母親將自己的孩子揉進了自己的懷裏,臉上是帶著淚珠的喜悅。
“這孩子的病,想治好,不難!”
在明月母親的淚光中,蘇起慢慢站起了身子,徐徐說出了一句震驚四座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