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如鉤,萬物都回歸了原始的蟄伏,蒼茫大地在此刻顯的如此的寧靜安詳。
陳錫沒有在如意當鋪久留,交代清楚後,便匆匆離開了如意寬街,駕著飛劍,自行往正北方向飛去。
如意寬街西邊慕國,東邊周國,西北戈壁沙漠,而北方卻是萬裏冰原,陳錫此行正是去往那冰原之中。
陳錫此番的目的,是閉關前的最後一站,雪海大正寺。
“跟著我這麼久了,諸位可以顯身了!”飛出如意寬街不久,陳錫突然停下飛劍,陰冷的聲音從冰冷的麵具中傳出。
“嗬嗬嗬嗬。”
從陳錫所在方圓不過十裏地,扇形的出現了點點閃爍的飛行法器。
“比預料中的人還多。”陳錫微皺著眉頭,自己一出如意寬街就知道被人跟蹤,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其中有高手有低手,現在同時顯身居然有二十多人。
呼……
片刻之間二十多名修士便前後聚攏在一起,站在最前方的一柄流光藍色飛劍上的,是位年輕的青袍道人。
陳錫冷冷的瞧著他,模樣二十來歲,一襲青袍,斯斯文文,舉手之間頗有幾分風度。年紀不大,卻站在最前方,隻是來者靈氣凝聚,一時間瞧不出他的修為道行有多深。
“怎麼?大半夜的,跟著老夫這麼久,想打劫麼?”陳錫故作老成,不想讓別人瞧出自己底細。
“嗬嗬。”為首的年輕道者輕笑一聲,又躍過十幾丈,將眾人留在後麵,此番表示自己並非聚眾打劫,而是坦然上前。
“閣下應該是如意當鋪的真東家吧?”年輕道者對陳錫恭敬的抱拳鞠了個躬。
陳錫一挑眉毛,冷冷的回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心裏卻在反複琢磨著這些人的身份,像是蓄謀已久等著自己一般。
道者微微一笑,直起身子:“近年來如意寬街出了個如意典當,雖然一直居於修真世界一隅,卻早已名動天下,多少往來修士慕名而來,解決了多少修士心頭之痛。”
“哈哈。”陳錫大笑一聲:“崩貼金了,有啥話閣下就明著說。”
道者雖然年輕,說話卻極是掌握分寸,本想先和陳錫套套近乎,緩解對方的戒心,好為後話做下鋪墊,可是陳錫卻不吃這一套,開門見山就讓自己說明來意。
道者垂下眼睛,略思索片刻,又正眼盯著陳錫陰森冰冷的麵具,語氣極其平和的說道:“在下受家主所托,請如意典當的東家入盟。”
“入盟?”陳錫一挑眉毛:“什麼盟?你家主人是誰?”
年輕道者淡然笑了笑,氣度從容:“我家主人正是當今天靈門禦禮執主。”
陳錫越聽越糊塗,不知道這所謂的‘禦禮執主’是何等人物,不過從道者的口氣中似乎在天靈門中地位極高。
“哦?天靈門”陳錫略一沉吟。
道者連忙趁熱打鐵:“我等在此等候十天,終於等到閣下,就是為了請閣下去天靈門擔當禦戶副執主。”
“嗯?”陳錫一愕,顯然是讓自己去管理天靈門財政大權。
“哈哈哈哈……”陳錫仰頭大笑:“什麼狗屁玩意,天靈門還想一統天下,當皇帝不成?”
年輕道者臉色頓時一變,天靈門如日中天,凡是聽到天靈門的名號,多少修士為之膽寒,如今天靈門有意招攬人才,而麵前的如意當鋪的東家居然不為所動,語氣之中盡是不屑。
身後的修士們也發出一陣躁動,對陳錫的張狂甚是不服。
年輕道者一抬手,身後立刻鴉雀無聲,又笑嗬嗬的對陳錫說道:“閣下心懷大略,在下是佩服的很。”
“不過!”道者話音一轉:“天下大勢所趨,還請閣下多考慮一下。”
陳錫負著手,仰麵朝天,懶得回答,心中卻不斷的算計,如果對方二十多名修士一同出手,自己該如何應付。
過了許久,年輕道者見陳錫不吭聲,居然又恭敬的拱手說道:“既然閣下無此意向,那麼我們也不便打擾,夜闌星高,閣下慢走。”
“怎麼?我可以走了麼?”
年輕道者露齒一笑,輕輕搖了搖頭,也沒回話,轉身往身後的修士中飛去。
陳錫瞧這年輕道人始終客客氣氣,涵養似乎極好,做個店鋪掌櫃卻是極合適不過,一催飛劍,呼的急飛而去。
“就這麼放他走了?”眼瞧著陳錫飛離,年輕道者身邊的一名修士急問。
年輕道者淡然回道:“老爺算到此人十日內會來如意寬街,我們等了九天等到了他,老爺運籌帷幄,豈有遺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