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提手上式後來了一個白鶴亮翅，左摟膝拗步，手揮琵琶，左右摟膝拗步，手揮琵琶，左摟膝拗步，進步搬攔捶……
“行雲流水啊。”起先調侃的那位老爺子誇讚道。
其他幾位老爺子也是由讚的點頭。
陳中行在一旁雖然一句話沒有，不可否認，這孩子把太極的最基礎招式舞的很好，甚至比他們這群糟老頭子舞的還要好。
都是在一起舞了幾年的戰友，老陳眼裏的讚譽老李頭一下便看了出來，在蘇顧收劍的時候，老李頭極力煽動：“老陳，你這平時是咱們區舞的最好的一個，總不能讓你這女婿占了風頭吧？來來來，露一手，讓我們大家夥都見識見識。”
蘇顧在陳中行沒開口前溫和而笑：“晚輩在長輩麵前隻能是班門弄斧。我這點三腳貓的招式唬唬不專業的還行，在你們麵前，隻是娛樂。”
陳中行眼裏又多了一絲讚許，這謙卑的態度很好，懂得照顧老人的情緒，話說的又滿，不錯。
他繃著臉，“你也不用太謙和，舞的不錯就是不錯，我們有眼會看。行了，”奪過他手裏的劍仍在石桌上，“陪我去別處走走吧。”
丟下一眾人，先行一步。
蘇顧緊跟其後。
天空開始泛紅，太陽輪廓慢慢冒出地平線，一天即將要開始。
行至噴泉池邊，陳中行停下來對著東方負手而站，“你的太極打的很好，平常也喜歡？”
蘇顧一直保持得體的距離，“以前一直陪爺爺晨練，現在有時間偶爾會舞一手。”
陳中行倒是沒想到會談到如此敏感的話題，“你爺爺——”一頓，“什麼時候去世的？”
蘇顧垂下眸：“三年前。”
“你爺爺把你教的很好。”天邊泛起一大片紅暈，似綢緞，似花卉。“家裏就你一個人住麼？”
“我一個人搬在外麵住，有個妹妹和父母住在一起。”
“那妹妹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吧？”
蘇顧驀地一笑，“蘇綰是切切的學生，還小。”想了想，“不過小妮子可能有喜歡的人了。”
“嗯。你父母對你妹妹現在戀愛有什麼想法？”
“我爸倒是舍不得她太早嫁人。”
陳中行幽幽道：“你要是有了閨女，你也會這樣想的。”
蘇顧：“……我也會的。”就是能夠理解他，所以對於他，他存了莫大的耐心。
陳中行指著噴泉池裏唯一的那枚硬幣，對他說：“那是小慕媽媽離開她時扔的。是不是很幸運？這麼多年，裏麵的水換了一波又一波，這枚硬幣依然還在。作為父親，我嚴厲要求她做任何事情為的就是遇到事情有解決的能力，卻也希望她的幸運一直都在。很矛盾吧？這大概就是作為一名普通父親最大的悲哀。蘇顧。”這是陳中行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也是認可了他這個人，“你的妹妹是你和你爸捧在手心長大的，我的女兒也是。看得出來，小慕很喜歡你，我也希望你不要辜負她。要知道，這世界上最不能辜負的，就是一顆真心了！”
他眼裏的滄桑蘇顧清楚，他一字一句道：“如果有一天，我辜負了切切的真心，我會淨身出戶。”真有那麼一天，她一定會傷心，可他也不願她傷心之際還要為俗事所煩。但是，“永遠不會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