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一回之間浪費了整整一天,當天夜間張憲根本看不見城門處的動靜,隻能眼睜睜看著著近在咫尺的汴梁城等待明天到來。
次日一大早張憲便展開行動,仔細觀察後張憲發現還是利澤門最容易潛入,因為此處是個水門,如今河水結冰,無人能從此門進出,因此對此門采取了放任不管的態度,此處雖然偶爾會有小股遊騎兵巡視經過,但如果趁著夜色掩護還是有可能接近城門之下,隻要城中人打開水閘,自己舍身砸開浮冰潛入水中,就有可能進城了。
接下來便是漫長而焦心的等待,好在西側的金兵數量不多,也沒有進攻的欲望,可能他們的主要任務隻是防止宋朝軍民進出此城而已。就在當天的黃昏時分,金營之中忽然傳出來一陣震天響的歡呼聲。
這是怎麼了?張憲心中疑惑,金兵突然歡呼難道是他們在別處打了大勝仗了嗎?
緊接著張憲見到了一幕難以置信的畫麵,大隊金兵整裝出發,而他們的目標竟然就是金耀門,更讓人吃驚的是金耀門竟然放下吊橋大開城門讓金兵進入!
投降了?難道我們投降了不成!這不可能!這裏根本還沒開始攻城呢,其他幾處也不可能啊!以金兵全部都是騎兵來推斷,他們的攻城能力是非常低下的,而汴梁城城高池深,城裏的糧食堆積如山,物資充盈武庫,就算堅持了一年半載也不是問題,怎麼會開城投降的?張憲完全不能相信這汴梁城竟然這麼短短十幾天就陷落了。
此時的張憲顧不得是否會暴露行蹤,一路朝金耀門而去。金軍的大營中隻有一些傷兵駐守,張憲潛行而過,非但沒被發現,還尋機殺死了一個落單的金兵,把他身上的衣物扒下來自己穿上,然後混進了金耀門。
一進城張憲就被迎麵撲來的血腥味給嗆了一口。此時的汴梁城內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百姓屍體,燃燒的民房和散落一地的各類物品,不時傳來人臨死前的慘叫聲和婦女被淩辱時的哭喊聲。張憲握緊了手中剛剛奪來的彎刀,內心的理性和感性不斷的交戰,在放手一搏和查明真相之間掙紮不已。
幾個衝出民居的金兵放肆的大聲說笑,身上還背著剛剛搶來的財物。不過這幾個人並不是女真族士兵,而是契丹族的。張憲不會女真語,不過契丹語卻說得很地道。既然對方是契丹人,張憲變上前打了個招呼,然後便問起究竟發生了什麼。
為首的一個虯髯契丹士兵斜眼看了看張憲,撇著嘴道:“你居然還不知道?宋朝老皇帝答應議和之後居然傻乎乎的出城覲見咱們的宗翰將軍,然後就被扣留了,這下小皇帝就開城投降啦,現在這個城裏的財寶就全是我們的了,別再傻站著了小子,快跟老子一起搶!”
“是嗎,”張憲心下黯然,想不到堂堂大宋都城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丟了。想到這裏一股無名之火頓時熊熊燃起,冷冷道:“那你們幾個就沒有活著的價值了。”
那虯髯士兵正吃驚之際,張憲手中的彎刀已經將他的人頭砍飛,其餘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張憲右手手起刀落又將第二個人劈成了兩半,左手抽出那虯髯士兵腰間的刀順勢將第三人的肚子拉開一條大口子,第四人見勢不好想要開溜,張憲趕上一步雙刀起落將他的雙臂齊齊斬斷,再一刀結果了性命。那肚子被拉開的契丹士兵眼看著自己的腸子流到了地麵,顫抖著說道:“你是什麼人!”
“你給我安心去死吧,廢什麼話!”張憲抬手一刀捅進了他的心窩,然後一腳踹翻屍體,然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