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似乎最後一個老師離開,陳靖姍轉身關燈後才發現英文老師蘇菲還在位子上。
「蘇菲老師妳不舒服嗎?」陳靖姍和藹的說。
蘇菲老師睜大眼睛看著陳靖姍,她看起來非常的憔悴,感覺還瘦了一圈。
「不、不好意思!我沒事。」蘇菲老師好像現在才發現已經解散了,她焦急的拿起包包,就往門外走。
「蘇菲老師!」陳靖姍走出門外,看著她快速的離去,陳靖姍喊說:「妳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找我說!」蘇菲老師似乎是沒聽到的走了,陳靖姍聽說她最近不但沒有再處罰任何學生,上課還常常心不在焉,已經被學務主任約談兩次。
陳靖姍嘆了一口氣,佛根的事引響她非常大。
下午,天空又開始烏雲密佈,最近非常容易下雨,而且一下雨溫度就會驟減到十度以下,這讓陳靖姍最近車上都有放著羽絨外套和毛帽做準備。
她開到家時,一台引擎聲十分高檔的寶馬跑車也跟著她一起駛進來。
下車後,隻見艾薇和她父親桑兩人從向上開的車門走下,在打過招呼後艾薇仍是馬上跑到陳靖姍跟前,艾薇今天頭髮又直又整齊還有淡淡香味,不但帶著畫有骷髏的黑色帽子,而且還提了很多的購物帶。
「哇嗚!妳今天和父親一起去購物啊!」看著那些提袋的品牌,陳靖姍不僅皺起眉頭。
「對啊!」艾薇開心的點了點頭,手上的購物袋滿滿的衣物和鞋子。「我也有買妳的!」太多的提袋讓艾薇手指錯亂著,終於她挑到對的袋子交給陳靖姍。「我爸也說這個適合妳。」
裡麵是一附皮手套,從材質和品牌來看肯定要價不菲。
「這個太貴了!我不能收!」陳靖姍尷尬的將袋子推還給艾薇,這讓艾薇非常意外。
「妳就收下吧,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也是艾薇精心幫你選的!」桑走過來也幫艾薇說話,轉頭隻見艾薇期待的看著自己。
「不。」雖然這樣艾薇很可憐,但陳靖姍嚴肅的說:「史密登先生,用金錢來包裝小孩隻會讓她價值觀失衡的,下次還是帶她參與一些教堂的活動......,,或許你們可以一起參加最近教會辦的閱讀或黏土DIY。」
「隻是一個禮物而已,妳看艾薇也很喜歡啊!」桑訝異的說。「穿的漂漂亮亮的才是女孩啊!」
「妳看我穿的新衣服!爺爺之前都不買給我。」艾薇也跟著她爸爸點點頭。
「身為一個父親,你因該多陪孩子互動而不是她去高級美容廳和高級商店購物!」陳靖姍忽然對著桑生氣的說:「你想看到小小年紀的艾薇對金錢觀崩壞嗎?這個我是不可能收的。」陳靖姍義正言辭的推卻後跟他們父女倆簡單道別就逕自回家,留下覺得莫名其妙的桑與難過的艾薇。
陳靖姍站在門後也覺得自己似乎言過於重了,但她並不後悔,史密登爺爺不買新東西一定有他的用意在,而陳靖姍覺得該說出來的就必須說出來好,艾薇跟她感情好不好她也不敢斷定,但陳靖姍不希望艾薇變成將財富當作本命的女孩。
陳靖姍從包包資料夾拿出許多資料,一張一張整齊平順的歸類並放在桌上,由於沙發和桌子高度不好,她攤坐在地毯上並拿出圖書館外借的筆電來工作。
不知不覺她就工作到了晚上,時針已指在六點的位子,陳靖姍搓了搓在袖子外有些冰冷的手指,屋外又下起了大雷雨,陳靖姍拉直了腰桿並伸了一個舒服的懶腰,就在她花了許多時間想著要吃什麼的時候,叮咚的一聲,電鈴響了起來。
從窺視鏡可以看到艾薇全身濕透,長髮黏在那死白的臉蛋,那一號永遠不開心的表情讓人看了十分恐怖,外麵可是低於十度耶!陳靖姍馬上解開鎖並打開大門。
「妳在搞什麼啊!」隻見艾薇害怕的往上看著陳靖姍,那就像路邊可憐的小狗一樣,以她的個性,肯定在外麵猶豫很久了,還好這陣雨才剛下。「妳怎麼會......算了,妳趕緊去沖個熱水澡吧!這樣會感冒的!」陳靖姍放棄了那大人式的高姿態詢問,她無奈的推著艾薇上樓。
聽著樓上浴室發出來的水聲,陳靖姍坐在客廳安靜的吃著麵,她邊想著等等要怎麼好好跟艾薇說教。
這次超乎平常的艾薇洗了很久,直到陳靖姍感覺有些困頓了,樓梯間才忽然傳來了艾薇的腳步聲,陳靖姍馬上心平氣和地坐著,她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一轉頭......。
「艾、艾、艾、艾薇!」陳靖姍張著花容失色的慘叫著,隻見艾薇金色厚重的長髮消失無蹤,隻剩下剪得亂七八糟,忽長忽短在臉頰邊徘徊的短髮,以她的身材在加這髮型......就像個留長髮俊俏可愛的男孩一般。
「妳怎麼自己剪了頭髮!」這孩子居然能一再又一再的做出超乎她想像的事情,陳靖姍衝過去抓著艾薇的肩說:「原本那樣不是很好嗎?妳怎麼自己亂剪?」
「妳說妳不喜歡......。」艾薇看著陳靖姍眼眶泛紅,她難過地說:「妳說去理髮廳弄漂亮會變壞!我不要被妳討厭!」
陳靖姍倒抽一口氣,想不到自己的話對這孩子有跟聖經同等的效力,居然還能自己舉一反三自創版本......。
她無奈的把艾薇領回樓上,隻見浴室髒亂無比,卡在排水孔那滿地濕的金色長髮和隨手拋棄的長剪刀,做水災的浴缸和洗手台......陳靖姍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她是不知道艾薇下了多大的決心,但這般雜亂她可看不下去!
「坐下。」在整理完整間浴室後,陳靖姍拿房間的木椅子給艾薇坐,原本艾薇被附身時坐的那把早已被陳靖姍回收了;陳靖姍在一條舊的毛巾中間剪了個洞給艾薇套上,少了長髮的艾薇讓人有些不習慣,在鋪了許多報紙後陳靖姍才開始動起剪刀,但她可沒讓艾薇有半點放鬆和喘息的機會,陳靖姍一邊專心地替艾薇修剪頭髮,一邊彷彿念經般不停的和艾薇地獄式的說教,為了確保她有聽進去,陳靖姍每隔一段時間還會插入許多問題,這大概是艾薇在陳靖姍家過得最痛苦的一天了。
直到剪完,陳靖姍像專業理髮師一樣拿著鏡子給艾薇看了後麵,那是可以完整完整看到頸部的頭髮,剪短女生瀏海需要很大的技術,陳靖姍有自知之明沒有動刀,但她用一些髮雕將特長的瀏海完整的撥到右邊,剛離子燙完的金色直髮讓艾薇看起來很時尚,卻還是擺脫不了像男孩的事實。
「妳在笑什麼?」看著艾薇笑,陳靖姍不自覺也笑了起來。
「安妮絲妳真厲害!」從阿姨升級成直呼名子因該是真的非常厲害了。
「好,再洗一次澡吧!哈哈,妳身上都是頭髮。」陳靖姍放了熱水後把毛巾和報紙清掉,一把拉起艾薇的上衣直到胸口。
「等等!」艾薇瞬間驚恐的用雙手擋住陳靖姍幫她的脫衣。
「咦......抱歉!」陳靖姍這個動作有點太順手了,她以為艾薇會直接同意讓她幫忙脫衣服,她還打算拿去好好把頭髮洗掉。
「妳、妳看到了嗎?」隻見艾薇那如老鷹般的瞳孔睜得老大,她緊張又恐怖的盯著陳靖姍的表情並隨手把衣服拉好。
「看到什麼?」陳靖姍疑惑的說。
艾薇吞了口口水,馬上把陳靖姍推出去,在將浴室門關上鎖上。
啊......雖然還小但還是需要隱私的啊,陳靖姍這麼想,但看到自己滿身也都是艾薇的頭髮,陳靖姍隻能站在浴室外麵乾等。
「艾薇,乾凈的衣服在這。」隻見洗好澡的艾薇伸出一隻手摸來摸去,陳靖姍一件一件的交給她。
晚上十點,陳靖姍將一番新氣象的的艾薇送回家時,史密登家尤如預期一般掀起了一場風暴,雖然她還是很黏蟲的跑來陳靖姍的床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