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老師。」陳靖姍忽然開口問在車子另一邊的蘇菲老師說:「妳是不是和他們家有什麼關係?」
「關係?妳在說什麼?」顯然蘇菲老師的語氣有那麼一秒是慌張的,她說:「就隻是很擔心他的老師罷了,怎樣?」
「沒事的,問問而已。」陳靖姍說。
而門口的馬克警察摸著自己的光頭,他想不著辦法,忽然在他腦中浮現出一個無比完美的理由,他馬上打開對講機,調好頻道說:「馬斯卡廷分局,我是馬克警探,現在準備進入西北路4763號的屋子,裡頭有吸毒慣犯,涉及一名孩童失蹤有關!完畢。」
馬上對講機的一頭傳些微雜音,一位女性說:「收到,馬上派遣支援,祝你平安,完畢。」
馬克收起對講機,睜大眼看了看四周,又對著門喊:「勞倫斯太太!你涉嫌虐待孩童!我要進去了!」他打算以調查現行犯為由跳過法院程序。
眼看還是沒有回應,馬克抽出出手電筒,走向一旁的窗戶,用力敲擊四角,磅的聲響,他把脆弱的窗戶像裡頭撞開,他撥開窗簾,拿手電筒往裡頭照射。「哇喔!這個味道......」撲鼻而來的食物臭氣,就在他照過沙發和桌子的垃圾山後,忽然看到了一攤血泊,還有一雙躺在地上的腳。
「我的天啊!糟、糟糕!」馬克警探馬上驚怒的衝向大門,他暴力的把沙門扯下,助跑一下奮力撞向大門。
蘇菲老師探頭焦急地說:「怎、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在馬克那巨大的身軀多次奮力地撞擊,忽然木質的大門應聲被撞開,門閘的木條被撞碎裂,馬克焦急衝向了裡頭,一具倒臥在桌前血漿中的女性屍體,由臉到身上有三條撕破衣物、那又大又深的撕裂傷,其他也有多處傷口,看起或就像被熊襲擊過一般,大量的失血,馬克仍試探的摸了摸脈搏,如想像中既冰冷且毫無跳動,早已死亡多時了。
馬克拿起對講機說:「這裡是馬克警探,西北路4763號白色屋子發生兇殺案!被害者以死亡多時,需要醫師和鑑定人員!」就在馬克收起對講機,打算觀察現場時。
「啊!!!!!!」剛走進門的蘇菲老師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後向後,白眼一翻向後昏倒,還好陳靖姍接住了她。
跟在後頭陳靖姍勉強的撐住這有些重量的蘇菲老師痛苦的說:「我的天啊......。」馬克趕緊過來把把蘇菲扶上車,真是幫了陳靖姍一個大忙。
回到這髒亂的屋子後,馬克將窗簾拉開,讓陽光充滿屋內。
而陳靖姍站在屍體麵前為她默默禱告。
馬克戴上了綠色塑膠手套走來屍體旁,他對著陳靖姍訝異的說:「你似乎不怎麼害怕屍體?」
陳靖姍抬頭看了看馬克警探說:「以前怕,但現在不怕。」
這或許是陳靖姍的思考層麵較一般人特別,在別人對一件事還在想像、想理由說服自己接受或拒絕時,有些人就是可以很直接果斷的做出自己覺得正確的決定,像她現在就完全對周遭髒亂的環境視若無睹,專心的為死者祈禱;這是在思考程序上的不同,就像每一種數學的算式一樣,這隻是某種比較快速的解法,並沒有哪個是最好並能帶入所有問題的,雖然平時較隨和,但她其實對自己做好決定的事很固執,毫不顧旁人的意見。
馬克警探又仔細的端詳了屍體,他深呼吸一下後摸了摸上唇的鬍子,這是當警探後的第一個大案子,他生澀的拿出鑷子;在屍體旁邊有兩顆閃亮的彈殼,似乎是在這邊有發生槍擊過,他將彈殼放入夾鏈袋封存,再仔細地看了周圍的牆壁,終於在門框邊摸到一個彈孔,在牆上又陸續找到三個,尋著可能的軌跡來走,他進入一間窗廉破敗且隨風飛揚的髒亂的房間,有一張倒臥的椅子和斷裂草繩。
他拿出標籤紙在可疑的地方都寫上順序數字,並拿出相機拍攝,再試著想像可能的案發經過,但這麼大的撕裂傷果然還是野獸的可能比較大......,這附近依偎著森林,會出現熊什麼的因該不意外,如果是那樣的話,這邊的大概十之八九是是佛根的母親朵琳。勞倫斯太太,而開槍的自然是她母親的同居人......。
黃昏的光芒讓屋內變得稍暗,兩種吵雜的警笛聲慢慢來到門口,數名警察和醫師進入屋內,將疑似佛根母親的泰絲勞倫斯送上救護車。
在被後來趕到的記者問話後,以前和馬克搭檔的高斯警察遞了杯熱咖啡給他,並說:「在這城市兇殺案可不多啊......。」
「是啊。」馬克喝了一大口,不管什麼時候看到屍體都覺得無法習慣。
慢慢的屍體被蓋上白布送上救護車帶走。
高斯忽然指著門外陰影處,一個正在嘔吐的警察說:「哈哈,那不是新來的威爾森嗎?看來今天有成年禮了!」
馬克笑了笑說:「饒了他吧,他看起來可再也吐不出東西了!」菜鳥警察第一次遇到兇殺案都會被局裡長輩都帶到酒吧好好洗禮一番,這是一代一代傳承下來的習俗,馬克也經歷過。
「倒是那個華人挺鎮定的,她跟這家人有什麼關係嗎?」高斯說。
「好像是那家人孩子的老師......之類的。」馬克說。
兩人看著陳靖姍走動著。
高斯忽然輕撞了下馬克調侃著說:「嘿嘿!你不是還單身嗎?這或許是個好機會喔。」
「你想多了。」馬克看了看陳靖姍,雖然嫌瘦了點,但長的高挑外型也還算不錯,以對華人的印象來看她的輪廓算深,還有種很溫柔神聖的氣質,她在屋外踱步著,好像想在地上找什麼東西。
馬克五根手指來回敲了敲車頂,忽然決定了什麼似的,一口喝乾並將咖啡杯放在車頂上,他走向陳靖姍說:「安妮絲小姐,有需要幫忙的嗎?」
陳靖姍仍邊尋找著周邊說:「謝謝,但不用幫我......。」她忽然蹲下身來摸起泥地。
馬克吃了個閉門羹,笑著聳了聳肩,但他斜眼一瞄,忽然注意到陳靖姍摸著的泥土似乎是個人的腳印模子,他也跟著跟著陳靖姍蹲下身來,他順手拿起相機拍攝。
「哇嗚!」他一手抓起一點泥土起來,仔細一看有一種違和感,他將泥土也裝進夾鏈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隻見陳靖姍循著腳印走著,馬克有點訝異她居然能看到那麼不明顯的足跡。
眼看陳靖姍已踏進森林,馬克不安的說:「安妮絲小......」
他還未說玩,陳靖姍伸出手阻止馬克的問候。
馬克無奈的摸了摸自己那光頭,又跟陳靖姍走了一段路,隻見前麵的陳靖姍停了下來。
她指著眼前的樹幹說:「足跡到這而已。」
馬克抬頭看了樹上,這是一棵特別粗大的樹,旁邊還從樹枝掛著一個離地很近的鞦韆,在冷風的吹拂下擺動的十分恐怖。
陳靖姍走到樹旁仔細地摸著樹幹,馬克靠進才發現陳靖姍兩指拉著的是濃稠的血漿,從樹上拉下的一座繩梯上頭也有寫掌印,馬克依舊拿相機先行取證。
當他看著血跡想著要怎麼帶回去,陳靖姍拿了張麵紙給他,馬克微笑著說:「謝謝。」他用這張麵紙擦拭了血漿後放進夾鏈袋,隨手塞進口袋後說:「抱歉,安妮絲小姐,借我過一下。」
陳靖姍讓到一旁後,馬克爬著繩梯上樹,到了樹頂,他探出頭一手抽出手電筒打開,在燈光下有一件被割壞的破衣服和一些血跡,他拍完照並拾取後,確定沒有其他證物才下樹。
看著彷彿恍神的陳靖姍,馬克疑惑的說:「這血有哪裡怪怪的嗎?」
陳靖姍轉頭看了看馬克數秒,忽然說彷彿大夢初醒般的說:「抱歉......沒有。」
她撥了撥長髮尷尬的說:「我可以提一些我的想法嗎?」
「當然!那真是太好了!」馬克開心的說。
「不好意思......你手上的衣服可以攤開給我看嗎?」陳靖姍說。
「當然可以!」馬克把破爛的衣服攤開。
在思考了一下後,「我覺得......。」陳靖姍驟起眉頭摸著下巴說:「那具屍體不是佛根的母親。」
「哦!怎麼說?」
「穿著吧,以佛根的穿著和這個家的感覺,那名死者女性身上穿著的品牌,不像是住在這地方的。」
馬克拿起相機找到被害者的照片:「哇喔,確實呢。」那名被害者雖然染著鮮血,但髮型和穿著卻簡潔乾淨的,彷彿在國營事業工作的強人女性。
「你看這裡的血掌印,還有這衣服明顯不是小孩可以撕開的。」陳靖姍指著馬克手上衣物上的一個半掌說:「或許是某個小孩被子彈擊中了吧?而這個幫忙包紮的人似乎不是大人?」
馬克拿起黑色的警用小本抄起筆記。
「這隻是就我的觀察啦!你不一定要採信......。」陳靖姍忽然害羞的說,她最近在學生的極力推薦下看了福爾摩斯和許多偵探小說,剛剛一不小心就融入了推理劇情......。
「不會!多虧你的幫助,我也釐清很多疑點了!」馬克感激的說:「真的非常謝謝妳!」
「我們趕快回去吧!天色不早了。」陳靖姍隻覺得在警探麵前裝模作樣,若是造成了誤導那麵子可都丟光了,她推著馬克那魁武的身軀往回頭路走。
「真的很感謝妳的協助!」馬克邊又問了一些小問題,和陳靖姍走回白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