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的雙拳雖猛烈如暴風雨一般,但以林麟趾吸血鬼的體格來說,那種打擊還並不足以致命,然而現在情況已有所變化,林麟趾的形勢變得更不容樂觀。
如果說方才他隨著一點點地熟悉戰鬥節奏,還漸漸開始有了招架之力。那麼隨著趙宏在戰鬥中完成了突破,他接下來就隻能是被動挨打。而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保護住自己的心髒。
林麟趾完全捕捉不到趙宏的身影,他隻感覺到周身好似不時有風在流動,而他的身體則在風中,被刮出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他整個人,都被自己的血液染成了紅色。
這樣即便不會被直接殺死,也會失血過多而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我怎麼能這麼容易就被殺死,我怎麼能這麼容易就被……”林麟趾在心中咆哮著,他不甘心,不甘心。
他的情緒漸漸失控,隱隱接近崩潰的邊緣。眼白爬滿了血絲,整個瞳仁都變成了血色,一股不知從何處襲來的暴虐瞬間侵占了他的腦海,仿佛壓抑在內心深處的凶獸,突然覺醒。
趙宏又閃身攻來,但這次林麟趾腳下微微一動,竟然錯步避開。趙宏暗暗一驚,以為隻是巧合,便重新欺身上前,準備朝著他的心髒發出致命一擊。
“砰!”
重重的一拳,砸在了趙宏臉頰。
趙宏被擊倒在地後,睜大了眼睛,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砸中這一事實。
這還是交手以來,林麟趾第一次攻擊到對方。
“該死!”趙宏就像是頭被螞蟻給踩了一腳的巨象,感受到屈辱的他怒吼著重新發起攻擊。
林麟趾此時的身體已完全被心獸所駕馭,他的意識並未消失,而是以一種奇妙的第三視角,在旁觀著自己身體與趙宏之間的爭鬥。
實力上的差距並無實質性的改變,但在趙宏的瘋狂攻擊下,林麟趾卻靈巧地閃避著,時不時甚至還能做出效果並不大的反擊。
失去身體控製權的林麟趾,本來是指望著那個莫名其妙控製著他身體的東西能夠打敗趙宏,但他突然意識到,如果那個東西連趙宏都能夠打敗,那麼他又怎會甘心事後交出這具身體的控製權。
當發覺自己如此作壁上觀,無異於是引狼入室時,林麟趾開始努力地想要奪回自己的身體。
精神層麵的變化,使得身體的閃避動作變得僵硬,林麟趾身上瞬間就平添十數道傷口。趙宏也抓住時機,左手一把捏住他的脖子。
這時林麟趾才剛剛奪回自己身體的控製權,感受著腦中的暴虐重新潛伏回心底,他剛想鬆口氣,卻發現自己被趙宏捏住脖子,舉在空中。
“現在,終於能跟你說拜拜了吧!啊哈哈!”趙宏快意地笑著,即將成功擊殺敵人,這讓他心情十分暢快。
林麟趾十分冷靜,頭腦在飛快地運轉。
“別忘了密黨六戒。”他脖子被捏著,說其話來變音。
趙宏臉上一僵,捏住他脖子的左手加了幾分力道,“別忘了,可是你先犯戒的……”
“可是死的……咳咳……卻是我,而你們倆都活了下來,你以為親王會……會相信你們嗎?”林麟趾故意笑了笑,他要盡可能拖延時間。
之前隻能被動挨宰時,他就發覺這樣的情形就跟維基那天和蘭斯的交戰一模一樣,於是他也自然而然就想起了維基所使用的那招“血之荊棘”。
以血為劍,先傷己再傷人,用敵人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攻擊。林麟趾覺得他目前唯一的生機,就是使出這個招數。
他被趙宏舉在空中,一邊拖延時間,一邊集中全部注意力,調動體內的血液。
他想象著自己的血液化為一柄鋒利的長劍,然後從自己腹部透體而出,刺入正好對著的趙宏的心髒。
但這並不容易,盡管感覺到體內的血液已經凝成一股強大的力量而蠢蠢欲動,但始終都無法將其成功地調動。
“別耍小聰明,今天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放過你!”趙宏發狠說道,“我會將你釘在這裏,讓你去感受黎明將來時的恐懼。”
說完,他似乎想起來什麼,又補充道:“不過在這之前,我會跟小傑,在你麵前好好地玩玩那個女人。我要讓你親眼看著她被我們蹂躪,親耳聽到她的哭泣,她的尖叫。”
林麟趾瞳孔一縮,瞥向坐在廣告牌邊,安靜的張婕。
“你最好不要那麼做!”林麟趾咬牙切齒地說道。
“哦?”趙宏冷冷一笑,說,“如果我偏要呢?”
“那麼……”林麟趾整個臉都扭曲著,變得十分猙獰,“那麼你就給我去死吧!”
他胯側突然一麻,心髒瞬間收縮到極致,然後又猛地膨脹開來。如同在身體內投進去了一顆炸彈,所有的血液都隨之沸騰。
一股血流聚集,在林麟趾意識的引導下,穿透腹部,像根血色的長矛,精準而致命地刺入了趙宏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