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隊長和小劉找到柳兒娘家的時候,柳兒正躺在娘的炕上想心事。小劉把手裏的傳喚證在柳兒的麵前晃了一下,說:“我們是縣公安局刑警隊的,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看著穿了製服的警察,再想想電影裏看過的情節,柳兒的臉色“刷”地就白了,她不知道什麼是傳喚證,就是知道,她剛剛也沒看清楚警察手裏到底拿的是啥東西,隻是感覺心底的防線一下垮了,強掙紮著下炕來穿上了自己的鞋,跟上黨隊長和小劉出來了。
車要進旮旯村的時候,柳兒忽然開始哭泣起來,說什麼也不進村,黨隊長大聲吆喝了一聲:“為啥不回村?”
柳兒低了頭,半天才說:“老丟人了,我不回去。”
看眼前的情形黨隊長有點明白了,憑著他多年的辦案經驗他知道,月珍這個案件有了眉目了,就對開車的小劉說:“直接去公安局!”
到了公安局,柳兒沉默了很長時間不說話,黨隊長給她講了很多政策,並且側麵說明了公安局找她都是有了證據才找的,不會平白無故地叫她來,柳兒終於控製不了自己,“嘩嘩啦啦”哭了一陣,然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原來,狗拽和月珍好著的事叫柳兒抓了現行以後,柳兒滿以為他們會就此一刀兩斷,可是沒有想到兩個人後來居然變本加厲,不但開始明目張膽地來往起來,而且有好幾次,月珍當著柳兒的麵在自己家裏親熱,這叫柳兒很是苦惱,要說和狗拽離婚吧,她知道,自己這麼大的歲數,再找狗拽這麼個人那是沒有可能的事,可是不離婚吧,狗拽和月珍這樣恬不知恥地來往著,柳兒又看不下去,好幾次她想著瞞過狗拽和月珍好好談談,希望她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離開狗拽,可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那一天,柳兒騎著電動車去縣城趕集回來,在路口碰見三大的爹娘出村,當時她沒想什麼多餘的事,可是回到家後看見狗拽也不在家,打了電話一問,知道他在鎮上和朋友喝酒,就再次想起了月珍和狗拽的事來,想著現在就是個好機會,和月珍見麵談談也許事情會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於是她試著撥打了月珍家的電話。
月珍因為她和狗拽的事柳兒早都知道,所以接上電話聽出來是柳兒的聲音後,她也沒有驚慌,問:“有事?”
柳兒強忍著心裏的不快,試探著說:“狗拽出去了,我想找個機會和你談談。”
要談什麼月珍不去也知道,可是因為和狗拽長時間的來往,她也明白柳兒是沒有辦法了,就顯得有恃無恐,問柳兒:“你說,啥地方談。”
柳兒沒想到月珍這麼爽快就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她想了想,說:“要是方便的話,我們去村外的老樹林裏吧。”
月珍想都沒想,說:“行,我馬上就到。”說完就掛了電話。
那時候已是深秋季節,滿地裏都飄落著幹枯的樹葉,走在地上,腳步踩得樹葉“嘩嘩”作響,一個人走在這裏,陰森森地有點可怕。月珍找了塊地方坐了下來,等待著柳兒到來。
沒有一會,柳兒騎著自己那電動車來了,隻見她把車子支在地頭,然後掃視了一圈,看見了月珍就直接朝她走了過來。
兩個人見麵很是尷尬,柳兒坐在月珍的對麵,先前想好的話這時候不知道怎麼說了,月珍也遠沒有她想的那麼灑脫,沉默了好長時間,還是柳兒先開口了,對月珍說:“你想沒想過你和狗拽的事怎麼結局?”
月珍輕蔑地看了柳兒一眼:“什麼結局?他愛見我,我愛見他,事情已經這樣了,你說啥結局?”
“你不想想村裏人都怎麼說你們了?”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們兩個同病相憐,都感覺自己的家是個半死不活的家,所以我們喜歡在一起,我也希望你以後盡量少插手我們的事。”
“可是我是他老婆,他說喜歡你那是假話,要不的話,他會把廠裏的收入都交給了我?”
月珍把手裏拿著的一片樹葉使勁一揉,然後用嘴對著她的手心一吹:“錢我不稀罕,但是我知道他是喜歡我不是喜歡你!”
“你就不感覺你這樣做是不道德的嗎?”
“不道德?我就是因為道德才和他好的,他也是因為道德和我好的,你不想想,沒有愛情的婚姻對他來說是多麼的痛苦?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做對你對他都是幸福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