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寡人!獨自坐在這天子之位上,注定是孤家寡人,看不清,聽不清。慕兒,你皇兄他即將執掌江山,你就為他站在低處,替父皇,守住這朔月的江山!”
有多久了……母妃去逝後,他就如同成了個孤兒。他更加賣力,更加用心,浴血戰場,隻希望他的父親能夠看到他,希望他能夠讓他有一個——親人。
可到頭來,父皇終究沒有給他一個家。父皇,你的心願兒臣已經堅守了多年,現在,兒臣要撒手了,因為一個,兒臣曾真正得到過的——家人。
“皇兄。”謝青慕立於大堂中央,望著穩坐於龍椅上的皇帝,從懷中掏出兵符。
“皇兄,自今日起,這朔月的兵符,就全數交還給皇兄。從今以後,這朔月,就完全交到皇兄手上。”
兵符!
謝青珈眼皮一跳,他強壓著心中湧起的欣喜,擠出一抹笑道:“皇弟何出此言!十幾年來,有慕王為朕保家衛國,護衛朔月江山,功不可沒,何況朕一向器重於慕王……”
“皇上!”謝青慕直接打斷了皇帝的話,他揚起視線,對上謝青珈:“有些事情何必挑明,在你我心中,清楚明白即可。”
皇帝一怔,被看穿心思,微微尷尬,的確,這兵權他要,要絕對的統治和服從,要這完整的天下!試問自古帝王,哪一個會允許一個威脅,一個掣肘時刻潛伏在身邊?有哪一個,不想獨一無二的統治?
兵符握在慕王手中,一直是他心上的一根刺!隻是,到了此時此刻,他卻不明白了,這慕王為何要將它親手奉上?
眼見謝青慕轉身要走,皇帝急忙呼喚:“皇、皇弟!你為何……”
回答他的,是空留的一陣餘風。
慕王府
“王爺有令,自今日起,王府之內所有女眷,賞銀一千兩,各自歸家另行婚配,一律不得滯留!”
一連三日,慕王府正門大敞而開,一個又一個女人被趕出了王府,一時之間,哀嚎之聲響成一片。
此時的王府裏,一間清新別致的小別院前,卻是一片出奇的寧靜。外界的紛紛擾擾,似乎都暫時被阻擋在門外。
吱呀——門開了。
屋內,所有的窗戶都落下了擋簾。此時門開,射進來一片光線,落在坐於上位的女人臉上。
吱呀—吱呀——忽明,忽暗。
韻姬雙目垂下,嘴角彎起了微不可見的弧度:“王爺此番前來,是來趕我走的麼?”
她這句話似乎並不需要回答,忽然,撲哧一聲樂出聲來。
“我不走。”
此時的韻姬,雙手平放於身前,身姿挺直,儼然坐於中央。
她頭戴著鳳冠,珍珠翡翠熠熠生輝,前胸一串玉珠掛墜,鳳袍霞帔披身,濃妝豔粉,宛如這王府之中,當家主母的模樣。
謝青慕走到她身前,薄涼的聲音傳進耳鼓。
“本王不是來趕你走。而是——”來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