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韻姬的眼角,破出一滴眼淚,順著臉頰一路流下,留下一條脂粉的痕跡。
“看來,王爺一朝被蛇咬,連同我的身份,也一並查出來了罷。”
她緩緩起身,目視前方:“不錯。我自十二歲起,就背井離鄉,離開烏達,同謝嵐一起混入了慕王府中。”
“他與我臥薪嚐膽,謝嵐或許隱忍了十幾年,而我……我卻是幸福了十幾年。
謝嵐他將我安插在王爺枕邊,幾番暗示,要我下手,我都一一唐突了過去,因為!我下不了手!
要我殺王爺你,我,寧可了結我自己!”
她已經轉成了滿目悲戚。望著謝青慕,妝容被一條條淚痕劃破:“我不爭不搶,不圖富貴不圖榮華,我能準許玥姬作威作福,欺到我的頭上,那是因為我知道王爺對她心中無愛!王爺為了江山社稷容忍她,我同樣可以為了我的夫君,容忍她!”
“這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舍棄,唯獨,不能失去你!李桐兒她……自她來了王府,我就知道,我與她,不可同活於世!”
“嗬嗬嗬。隻是想不到如今,她死了,我卻也不能再活下去……可憐我愛了你一十二載,愛這一字,卻終究不能說出口……下一世,我生再不為烏達的人,我要堂堂正正站在你麵前……”
一滴,一滴,一道血柱自韻姬的嘴角流出,她倒在地上,伸手拉住謝青慕的衣角:“我不走……我是這王府主人的妻子。這是我的家……我永遠也不會走。”
她的眼睛,在這黑暗的空間,盈動閃亮。屋子靜了下去。
謝青慕看著地上的女人,彎下身,撫上她的眼睛。
“你雖沒說出口,可這十二年,你在本王身邊做的每一件事,裏麵都已有這個字。”
“妹妹!妹妹!”
裘九衫一頭闖進裘依依的房中,看著裘依依正在一件一件收拾著細軟和碎銀,“你還收拾什麼行李!快跟我走!”
“可是,”裘依依不解地望著自家姐姐:“王爺他說每個人可以發給一千兩銀子,姐姐,咱們的銀子還沒拿呢。等我去拿了銀子咱們再……”
“拿什麼銀子!”裘九衫一咬牙一跺腳,玥姬都已經死了,很快,謝青慕就會查到那晚出行的馬車,該死!她地咒了一句,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為了親眼見那李桐兒斃命,如若當時沒有上那輛馬車,此時怎麼會有如此災禍!
裘九衫心急如焚,卻不能將事情告訴給自己的妹妹,她隻能急喝道:“以後我再詳細告知你聽,現在你跟我快走就是了!快!快走!”
黃昏,夕陽。山坡上,一片綠油油的嫩芽破土而出。
一個孤單的身影坐在山坡頂,靜靜仰望著天邊,發呆。
“稟王爺!人已經跑了,我等晚去一步,請王爺恕罪!”
謝青慕冷哼了一聲,“季字卿的消息還真靈通,這麼快就撤走了爪牙!”
“召齊本王手下死士,明日啟程洛涼,搜捕謝嵐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