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6年,基督教世界開始“十字軍東征”,其最初目的是進入西亞,爭奪聖城耶路撒冷,因為歐洲基督徒到聖城的訪問經常遭到阿拉伯伊斯蘭世界的妨礙。這個歐洲的集體行為是基督教在歐洲發育成熟的一個標誌。這一事件還標誌著歐洲從此統一在同一種意識形態之下,作為統一體它們不僅有能力共同抵禦任何外來的力量,而且還可以團結一心主動出擊。
這個運動在兩個方麵對歐洲產生了重大影響:一是東西方文化的交流加深,如東方的阿拉伯文化進入歐洲大陸,古希臘文明通過這次運動被重新解讀和認識;二是歐洲的圖書館與藏書大增,世俗機構與教會展開了一場規模宏大的知識競賽。優雅的“文藝複興”就建立在這場血腥的軍事遠征之上。
盡管名義上為宗教活動,實際上“十字軍東征”對於基督教本身並無實質性影響。
一個意外收獲是,由於西歐的遠征軍必經地中海東部,給威尼斯、熱那亞等意大利城邦帶來了巨大的商機,這場軍事活動為後續的“文藝複興”做了物質層麵的準備。文明不僅是精神的,也是物質的,缺一不可。
罪惡的戰爭曆來是文明傳播的重要途徑。這一牽動兩大洲的長年征戰,既說明了戰爭引起的文明碰撞在人類曆史中的巨大貢獻,也說明了遠距離文明傳播所產生的巨大價值。沒有“十字軍東征”就沒有“文藝複興”,沒有“文藝複興”就沒有近現代歐洲與現代人類文明。
這次運動其實也是歐洲人極具冒險精神的一種體現,這種長途跋涉的軍事冒險與“發現新大陸”之後的殖民擴張如出一轍,顯示了北歐諾曼人頗具浪漫主義的個性。東方社會似乎更重守成,中國人通常遵循“父母在不遠遊”的古訓,除了“馬上民族”在蒙古帝國時期的短暫膨脹外,內地中原農民多數以封閉保守為特征。當我們總結歐洲社會的這一擴張所帶來的“成功”時,對於海上民族、遊牧人與農業民族這三種不同的民族,哪個民族更先進的論調自然荒謬,但海上民族所把握的“藍色文明”最適配於近代資本主義社會卻是一個明顯的事實。
1144年,造紙術傳入歐洲,14世紀造紙術進入廣泛使用階段。隨著十字軍東征,圖書館的抄寫與收集圖書活動在歐洲顯著增加。
來自中國的造紙術據說在唐代進入中亞的穆斯林社會,之後通過阿拉伯世界進入歐洲。從這一事件看,大約1000年前,中西方的文明傳播時間為500年左右,這個速率比3000年前已經快了一倍以上。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傳播速度的加快將促使全球文明發生更為根本性的變化。
由於紙張是信息的主要承載物,造紙術在歐洲的推廣對於歐洲近代文明的傳播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12世紀以法國為首的宮廷文化開始興盛,禮儀與優雅的舉止開始受到歐洲人關注。進入文藝複興時期,歐洲人逐漸放棄用手直接用餐的習慣,開始使用餐叉。不過,齊備的餐具是近代的事情。
當眾放肆哭泣在現代西方被視為是違背禮儀的舉動,但在中世紀的歐洲這依然不算野蠻舉止。歐洲現代的許多禮儀是在近500年內隨著現代化進程逐漸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