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雨水落在他的身側,將火焰燃燒的勢頭壓下了不少,引得救火的護衛一陣歡呼。
鴻淵卻沒有因為這點兒發現而覺得開心,心中的疑惑反而加重了。
巫神親自傳授的火種,又怎麼可能是區區雨水能澆滅的。
縱然雲澤在他心裏是個草包,但終究算得上是巫神他老人家的嫡傳弟子。這片火焰在巫族多年的征戰中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就是因為它無法輕易的熄滅。
他喚出了黑色的長劍,在雲澤憤怒的目光下,悠悠然的將它化作雨傘,擋在了頭頂。
雲澤站在王座之上,比他高出不少。此時被傘麵一檔,便看不清他的動作。心中擔憂這人會不會搞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的小動作,卻又不敢放開手中的燈盞。隻能站在王座之上幹著急,還要感受腳下冰涼的王座和身邊炙熱的火焰帶來的冰火兩重天的“快~感”。
鴻淵撐起寬大的雨傘擋住了雲澤的視線,又展開扇子,擋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用及其細微的聲音念出了一段他自海麵上某個小島上偷學來的咒語。
有資格參與巫王之位角逐的家族是不允許學習外族的術法,不然會“混雜了巫神高貴的血統”。可各大家族多多少少也會偷學幾招,或者養上一群異族的死士來為自己辦事,這幾乎是公開的秘密。
隻要不被發現,一切就都好說。若是一旦被抓~住了把柄……就不怪對手要將你置之死地了。
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規矩,搞的這麼麻煩!
鴻淵心中不耐煩的抱怨著。自手心捏出了幾隻不過指甲大小,鮮血凝成的飛鳥,放到了天空,徑直衝雲層之上飛去。
這場來的詭異的雨水似乎擁有侵蝕的能力,鴻淵扔出的屏障在不斷墜落的雨水中逐漸縮小著範圍。放飛到天空中的七隻飛鳥也在衝進雲層之前,一個接著一個的消失了。
高漲的火焰被大雨壓得抬不起頭來,低伏在地麵上,僅能沒過腳踝,卻依舊垂死掙紮般留存在祭壇之上。
鴻淵始終將火焰與雨水一並擋住,不斷地修複著自己的屏障。此時見到地麵上僅存的火焰已經奄奄一息,忽然主動撤掉了身邊的屏障。
地上的火焰仿佛擁有自己的意識一般,發覺了這塊沒有被雨水占據的地方之後,便一股腦的湧進了鴻淵的傘下。
鴻淵站在齊腰的火焰之中,頓時被身邊的熱浪烤的腦子一陣發昏,藏在扇子後麵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對巫王手中的火種窺覷已久。奈何這東西卻是巫王的不傳之秘,雲澤也沒蠢到家,自然不肯把這東西輕易示人。
雲澤在位幾百年,親自出手的次數屈指可數。鴻淵運氣不好,一次也沒趕上,此刻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個雲澤驚慌大意的機會,自然是要試一試能不能將這東西也一並收走一點。
他伸出手中的折扇,在火焰中輕輕的點了一下,火焰順著他手中的折扇向上攀爬,很快便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這番動作可謂是貨真價實的“引火燒身”,看的王座之上的雲澤目瞪口呆,幾乎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已經瘋了。
鴻淵身上裹著一件寬大的外袍,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做成的。火焰都已經燒到了他的全身,純白的外袍卻沒有一絲損傷,甚至連被煙熏的痕跡都看不到。
他手中的折扇也如外袍一般,清一色的純白。在他手中不斷翻騰,扇出一股股狂風,順著高大的祭壇向四麵八方飛去,也將繚繞全身的火焰一點點的掃落。
橘紅色的火焰圖案在白色的扇麵上逐漸浮現。待鴻淵身上的火焰退散之後,祭壇上將熄未熄的微弱火苗也順著他及地的衣擺竄進了大開的扇麵之中。
扇子上火焰的圖案從一開始的隻出現在一點兒邊角,到占據了半壁江山,最終密密麻麻的鋪滿了整個扇麵,紅的刺目,細看之下又似乎還在燃燒。
肆虐了祭壇良久的火焰在狂風暴雨的共同壓製下終於徹底消散,黑煙繚繞的祭壇到處都是重新直起腰來的屍體和四散奔逃,哀嚎慟哭的人們。
“雲澤大人,您不想點辦法嗎?”
鴻淵將掛在自己衣袖上那最後一簇火苗也收入扇子之中,填補了扇麵上最後一點兒空白,方才合起折扇,衝著雲澤拱了拱手:“火也滅了,您也別總站在上麵了。這還有許多事情要您處理。這群怪物不知從何而來,如果再不收拾的話,怕是那些不遠萬裏來看天選大祭的異族首領也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