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醞釀許久的陰雲眨眼間覆蓋了微弱的陽光,傾盆大雨從天而降。
雲澤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望著麵前的騷亂,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子民一個個被屍體撲倒,奪去生命。變作屍體之後重新站起,向祭壇之上這位尊貴的大人物衝來。
那些赤~裸上身的劊子手,和本應站在他身邊保護他的安全的護衛,很快便被洶湧的屍潮撲倒。重新抬起頭時,已經化作拎著武器以一當百的敵人了。
“救……救我!”
他哆哆嗦嗦的後退著,向鴻淵求救:“你看什麼呢,還不快來保護我!”
鴻淵仰頭看著頭頂這場莫名其妙的大雨,聽著耳邊雲澤憤怒焦急的吼聲,身體紋絲不動。
他正在堆積的雲層中搜尋著黑龍的身影,奈何天空中的狂風吹得雲層不斷變幻,深色的陰影聚聚散散,看不清虛實。
一時間找尋不到黑龍,對雲澤的求救鴻淵自然也不願搭理。隻是自己在身邊支起了一道屏障,將嗷嗷叫喚的屍體攔在一邊,手指湊在唇邊打了聲呼哨。
白色的巨狼自鴻淵身後顯出身形。威脅性的瞪了雲澤一眼,才恭敬的低下腦袋,等待自己主人的吩咐。
“上去看看,他倆跑哪去了。”
鴻淵皺著眉頭,藏在衣袖裏的手攥成了拳頭:“還有,這場雨又是怎麼回事?飛炎在上麵幹什麼呢?”
沒聽說過錦族人還有控雨的手段,天空中那輪太陽又是被巫族秘法召喚出來的,沒理由這麼容易就被擋住。
巨獸微微點頭,腳尖在地麵上輕點一下,便躍上了高空,眨眼間消失在綿綿雨雲之中。
“你!”
雲澤氣急敗壞的吼道:“你怎麼敢把這種妖物帶上祭壇!”
“夏奕身為北方妖王,可是要被我們奉為坐上之賓的,怎麼就不能上祭壇了?”
鴻淵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都什麼時候還惦記著這個,平時也沒見您多守規矩啊!沒記錯的話您前幾年還在祭壇之上宴請了一群……”
“你不要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把妖族的舞女帶上祭壇了!”
雲澤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瘋狗一般叫喚了起來。還沒喊上兩句,就被身邊一隻帶血的手抓~住了腳踝,頓時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張牙舞爪的囂張氣焰頓時一掃而空。
“我什麼時候說你帶了舞女上祭壇?”
鴻淵戲謔的看著身邊手忙腳亂的雲澤。不知打哪摸出了一把扇子,掩住了小半張臉,語氣詭異的喝彩:“對!用力踹他!雲澤大人這一掌用得好!那些小鬼看來是傷不到您的貴體了。”
雲澤慌亂之下,一股腦的劃出了一片火海,瞬間將祭壇頂端燒成了盞碩大的火把。
除了鴻淵身側三步以內的地方,不受控製的火焰迅速的蔓延了整座祭壇。將還停留在上麵的活人死屍燒作一堆。
“我……”
雲澤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似乎是被自己放出的這場大火驚呆了:“怎麼會……”
他剛剛隻是掐了個最普通的咒訣,想將抓~住自己的屍體擋住,沒想到火焰一發不可收拾。
以前玩鬧的時候也沒見著有這麼大的威力,今天這是怎麼了?
“畢竟是巫王大人。您就算是平日裏再怎麼不務正業,隻要沒事來這個位子上坐坐,山河燈總會眷顧一二的。”
鴻淵低笑了一聲,收起扇子,指了指王座之上掛著的那盞從來不亮的石燈:“您還不知道吧,這個被你們當成廢物的東西,可是相當有用的。”
雲澤聞言,震驚的回過頭去。望著王座之上一動不動的燈盞,眼珠子轉悠了幾下,也不知在盤算些什麼。
熾~熱的火焰帶起了一陣狂風,吹動著二人身上寬大的衣袍。可那盞被一根細線串著掛在王座上的燈卻紋絲不動。
說起來,這玩意掛在我腦袋後麵這麼多年,好像從來就沒見過它動彈過。
火舌不斷地舔~舐~著雲澤的衣角,卻無法對它們的創造者帶來傷害,頂多就是將他烤的大汗淋漓。
純黑的石製王座散發著絲絲涼氣,在火焰的灼燒之下,表麵上竟凝出了一層細細的水珠。
雲澤的腦子此時忽然靈光了起來。
他自火焰中挺直了身體,猛地衝向了身邊的王座,向山河燈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