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帶著寒氣擦過了她的眼角,身側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在短促的“啊”了一聲之後,就倒在了她的膝邊。
溫熱的血濺了她滿臉。
順著台階滾落的頭顱已是一片鮮紅,看不清老婦人原本的容貌。而留在在祭壇之上的身體還在微微的抽~搐著,大股的血從失去了頭的脖子中噴湧而出。
滿身血紅的劊子手提著幾乎與她一般高的長刀,獰笑著向她走來,又從她身邊經過。仿佛沒看到她一般,向著她身側的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揮起了長刀。
雲澤背著手,欣賞著美麗的少女被屠殺和鮮血嚇的花容失色,瑟瑟發抖的模樣,心中不由自主的升騰起了某種施虐的欲望。
上個月好像有人送了一對雙胞胎姐妹,才十三四歲,不如今天晚上回去就選她們吧。
他心裏想著,略微的彎了一下腰,讓寬大的外衣遮住了他身上某個變化的器官。
至於祭祀前後的繁雜規矩,在就被他拋諸腦後,忘了個一幹二淨。
鴻淵眯著眼睛瞥了他一眼,略為好笑的“嘖”了一聲,假裝什麼都沒看到,瞭望遠方白雪覆蓋綠樹的風景。
厚重的積雪堆在纖細的樹枝上,將樹枝壓出了十分危險的弧度。
遠處的樹林中時不時發出樹枝斷裂,積雪砸在地上的聲音。每一次都會擾起一群驚慌失措的鳥兒,慌不擇路的在樹林間亂竄一通。
祭壇之上堆積的雪已經被鮮紅的血所覆蓋,看不清原本纖塵不染的白色。
被當做祭品的奴隸逐漸減少,大~片的屍體堆積在一起,還能喘氣的十不存一。
那少女卻依舊活著,越發忐忑不安的等待著頭頂不知何時會落下的屠刀。
殺人者的腳步幾次接近又遠去,每一次都會帶著她的心劇烈的跳動一番。上方自己的仇人正用某種黏~膩的令人反胃的目光注視著她,引得心中的殺意幾乎就要噴湧而出。
還有他身邊站著的年輕人。東張西望的時候常常順帶著在她身上掃過,配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搞不清楚這人到底是敵是友。
要冷靜啊!
她將本來就握的極緊的拳頭又攥緊了些,不斷地告誡著自己不要意氣用事。
機會隻有一次,如果提前被他們發現了,這麼多年的布置就前功盡棄了。
她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又恢複了偽裝的天衣無縫的表情。
因為極度驚恐而蒼白的臉色;尖叫聲在嗓子眼裏,將吐未吐,連帶著嘴唇跟著一起顫抖;淺色的眼睛裏泛著一層水汽,凝聚起來的淚珠掛在睫毛上,搖搖欲墜。
這表情如果放在床~上,那可真是……
雲澤盯著少女泛光的淚珠,再次暗道了一聲可惜。
活著的奴隸寥寥無幾,少女身邊堆滿了屍體,已經沒有還在喘息的活物了。
當提著刀的劊子手再一次向她的身邊走來時,她下意識的咬緊了一口銀牙,心中一片了然。
終於來了!
美麗的少女臉色潮~紅,身體微微的顫抖,卻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激動。
等了這麼多年,報仇的時刻終於到來!
她握緊了手中一塊堅硬的石頭,睜開眼睛惡狠狠的向雲澤的瞪去。
閃爍著寒光的刀刃不斷地滴落鮮血,揮下時帶起了一陣風聲,刀刃還未落下,刀風便已劃到了少女的臉上,拂她一頭雜亂的長發。
雲澤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不忍去看這美麗的花兒被摧殘凋零的場景。
鴻淵背著手,後退了半步。抬頭仰望著陰雲之中那道深色的影子,上揚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少女柔軟無助的目光驟然變得銳利,她滿目殺意的瞪著麵前的劊子手,一把捏碎了手中的石頭。
鋒利的碎石劃破了她的手心,隨著細小的石塊蹦蹦噠噠的順著祭壇台階落下,鮮血也順著她的張開的指尖滴落到地上的血泊之中,與連成一片的血跡融為一體。
祭壇上的屍體一個個的爬起,摸索著撿起自己散落的頭顱,向身邊最近的活物衝去。
首當其衝的便是那獰笑著向少女揮刀的劊子手。
他被一個骨瘦如柴的身體撲倒。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手中的刀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奪取,接著便感到心口一涼。
他驚訝的低下了頭,卻隻看到胸口一截短短的刀柄,接著便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祭壇下方的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了驚恐的呼喊聲。剛剛還興奮無比的人們頓時變成炸了窩的螞蟻,沒頭沒腦的四處亂竄,推搡擁擠,頃刻之間便倒下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