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兩個無論如何也不會對他造成危險的好人。
矛盾的直覺摧殘著他那本來就沒有多少的判斷能力,讓他隻好老老實實的縮在葉天朗這個認識了一天不到的“熟人”身邊,誰也不敢靠近。
而那幾個大人,其實也沒什麼空理會他。
“如果是薛晴的能力失控導致了時空錯亂,那她現在在哪?”
夏北風向葉白羽問道:“能找到嗎?”
“大概能吧……我試試。”
葉白羽摸出一張紙,在上麵飛快的寫了幾行字之後,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它。
嗆人的濃煙從燃燒的符紙上飄散開來,模糊了幾人的視線。
葉白羽全神貫注的低著頭念念有詞。再次抬起頭時卻看到麵前的人身影逐漸模糊透明。
手中的羅盤呼啦啦的轉著,指針最後顫抖著停在了一個方向。
夏北風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取而代之的是站得更遠一點的一個小孩。
羅盤的指針正對著這孩子。
他這張寫著薛晴八字的招魂符,招來的居然是這個失蹤了許久的孩子。
“小北?”
葉白羽鬆開了手,一把紙灰便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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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孩子消失的時候,葉天朗還真的嚇了一跳。
他眼看著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孩子身影一點點的消散,下意識的想向麵前的人求助。
結果他一伸手,夏北風也如幻影一般融化在狂風暴雪之中。
“臥~槽!”
他驚呼了一聲,終於開始懷疑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他精神錯亂之下的一場夢境。
一定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了,我明天就去看心理醫生。
他仰望著空中不斷飄落的雪花,站在一家廢棄醫院的樓頂,開始了毫無作用的自我催眠。
耳邊呼喚著他名字的聲音越來越響,不斷地引誘著他向天台的盡頭,那片席卷一切的洪水中走去。
“請問,你能幫我個忙?”
一個溫和的男聲從耳邊響起,瞬間驅散了那些吵雜的鬼叫,還了他一片清淨。
盡管心中明知道一旦回答了,就會發生什麼糟糕的事情,可他的卻著魔一般的回答了一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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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的寒風從樓頂平台上掠過,吹起了地上厚厚的積雪。天空中飄搖的雪花仿佛是這個空間中唯一真實存在的東西。
藏在陰影裏窺視許久的惡靈發出了一陣怪笑,不斷嘲諷他的不自量力。
你以為你能夠穿過時間,回到這裏,就可以改變過去。
實際上你隻是被時間玩弄於鼓掌,在早已注定的命運中沉浮不定。縱使拚命掙紮,終究還是徒勞。
你所做的一切努力,簡直比笑話還要可笑。
在看到雙手沾滿鮮血的薛晴時,夏北風終於意識到了這件事情。
信賴的學生也好、依靠的師父也罷,甚至連年幼的自己,都隨著葉白羽手中的那一把黑煙消散在自己的眼前。
隻有這個女人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
“好久不見了。”
薛晴抬起鮮血淋漓的手,如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熟稔的向他打著招呼:“夏白露的兒子。”
“你知道我是誰?”
夏北風疑惑的反問了一句。
她不應該知道的,今天晚上遇見了她這麼多次,她明明一直都不知道我是誰的,現在怎麼忽然又知道了?
除非……
她不是她。
他從頭到尾的打量著麵前的女鬼,心裏越發的驚訝。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了,我可是一直看著你的呀!”
薛晴笑眯眯的彈了彈指甲,甩出了幾滴鮮血,落在無暇的雪地上,留下了幾點刺眼的紅。
“別把我當二十年前那個咋咋呼呼的小丫頭。我可是親眼看著你長大的,你的什麼事情我都知道。”
她笑的極其溫柔,就像一個看著自己孩子的慈愛母親。
被她看著的人卻覺得如墜冰窟,連心中那一點最後的期望都徹底破滅。
“你猜我剛剛殺了誰?”
薛晴抬起自己鮮紅的手,衝著他晃了晃,還沒等他回答,便自顧自的說下去:“猜不到吧,我就知道你一定猜不到,那我就給你點提示吧……看看身後。”
不要聽她的。
腦海中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告誡著自己,可身體卻依舊不受控製的轉過了身,向來時的門上望去。
空無一物的天台正中立著一扇冰涼的金屬鐵門。
金屬色的大門敞開著,依稀有幾個人影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頻繁閃爍的慘白燈光將地上幾灘血跡映照成了詭異的綠色。
門上手術室三個大字鮮紅的刺眼。
“現在猜到了嗎?我剛剛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