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霜自己在家裏帶到快要晚上,餓的哭了好幾場,她的父母才帶著一臉倦容回到家。
兩個哥哥跟在他們的身後,眼睛都紅腫的快要眯成了一條縫。
那天晚飯的時候家裏的氣氛十分的壓抑,誰都沒有主動說話。倒是謝霜不知道為什麼出奇的興奮,爬上爬下的鬧到半夜,最後被煩的不行的父親抓起來揍了一頓才老實了些。
可她依舊睡不著。在她那小小的腦子裏,似乎得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信息,讓她有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喜悅。
冥冥中,似乎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她,以後再也不會見到那個討厭的人了。
直到後半夜,折騰了半個晚上的小女孩終於感覺到了一點疲憊,趴在枕頭上睡著了。
她在夢裏又見到了那個經常嘲笑她,欺負的她的男孩。
不過這一次的夢,跟之前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之前的夢裏,總是謝霜掉進河裏,一邊哭一邊求救,而那個男孩就站在岸上,看著她渾身濕透求救無門的樣子大聲的笑著。
而這一次,兩個人的位置調換了一下。
那男孩在河心裏,不斷地撲騰著,看著謝霜大聲的喊著:“救命。”
而她,就坐在當初她落水的那顆樹旁,笑嘻嘻的看著那男孩徒勞的揮動著四肢,最後還是緩緩的沉入了水中,在湍急的水流中留下了一小串氣泡之後,徹底的消失在了水麵下。
夢裏的謝霜傻愣愣的看著河裏沉下去的男孩,心裏不禁沒有感到害怕,反而有些大仇得報的快感。
她就這麼坐在河邊,看著那奔流不息的河水,傻笑著直到睡醒。
再次睡醒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太陽隻在東方露出一點兒邊角,可家中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去哪兒了,整個屋子裏像昨天白天一般空蕩蕩的。
謝霜躺在床上喊了幾聲人,沒聽到回應,便繼續睡了個回籠覺。
畢竟她昨天晚上睡得也晚,其實醒的這麼早才有點奇怪。
再一次睡著之後,她又夢到那個男孩子。
這次的夢裏依舊是她坐在河岸上,而那個男孩子,則是變成了飄在河麵上。
他的身體已經泡的發脹,看著都能有一個小個子的成年人大小了。皮膚蒼白,嘴唇青紫,身上還有一群蒼蠅飛來飛去。
若不是那身上那件讓謝霜到死都忘不了的藍色衣服,可能她也認不出來,那河裏的胖子竟然是平時總欺負的她男孩。
當謝霜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垂頭喪氣的父母和一個哇哇大哭的大哥……還有一個躺在他身邊表情痛苦的二哥。
二哥就仿佛發了羊癲瘋的病人一般,躺在床上,表情扭曲的抽搐著,時不時的還發出幾聲含糊的夢囈,臉上始終帶著恐懼的表情。
她問家裏人發生了什麼。一直沒有人告訴她,被問得煩了還會吼她幾句。
直到半個月後,她才聽說了當時的情況。
那男孩子幾天前掉進了河裏,就在當初她被推下河的哪個地方。
那天正好下暴雨,村長挨家挨戶的敲門警告大夥要防洪水,讓他們沒事少出點門。
本來他落水的那天,大哥和二哥都想跟他一起玩兒,可是在家裏大人的一頓“棒子燉肉”之後,那兩個小男孩哭哭啼啼的改變了注意,不願意出去了。
那小男孩隻好自己出去玩。
那天晚上下了一夜的暴雨,第二天一早的時候,河水已經漫過了河床。
沒有人發現有個孩子丟了,就連他那對熱愛熱愛麻將多餘熱愛兒子的父母,也因為通宵去朋友家通宵打麻將,在第二天上午回到家的時候才發現孩子不見了。
當那場不算太大的常規洪水之後,村裏的人們便紛紛加入了找失蹤小男孩的大軍。
他們找了幾天,終於在某一天,那個男孩從河底自己浮上來了。
臉色慘白,嘴唇青紫,浮腫的身體的甚至有一個成年人那麼大,將他身上的衣服繃得緊緊的。
據說那身體散發著一股惡心的臭味,在河麵上聚集起了一大堆的蒼蠅。
據說他身上穿著一件藍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