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喬爺這是乍了?怎麼還上班了?給誰上班?給你?”張少一指我。
“休要胡說!上哪門子班,喬爺這大神仙請都請不來,哪敢使喚的?喬老爺子是見我一個人看店,悶得慌,沒事了過來,我們爺倆兒聊聊天兒。不是有那麼句話嘛‘人老久坐易生病’。所以請老爺子過來,一來聊天,二來也請來幫我長長眼,我不怕打,不怕殺,就怕賣主開天價。如果再一看走眼,我下半年就沒著落了!嗬嗬!”
“別介呀!六哥,兄弟新買了一輛車,揭不開鍋了兄弟接濟你!”說著做出了開車的姿勢,來回轉了幾圈,像個娃娃。
談話間,日已西垂,暮色來了。
北京的夜,是最有特色的,白天人流多,晚上多人流。原來的北京城,很是熱鬧。一條街上,隨處可見挑挑兒的,擔擔兒的,賣蔥的,賣蒜兒的,賣米的,賣麵兒的,賣針的,賣線兒的,賣掏耳勺的,賣雞毛健兒的。敲小鑼兒的,打大鼓的,賣糖炒栗子的,賣烤白薯的。人挨人,人擠人,人碰人,人撞人,亂糟糟,像一鍋人粥一樣。要問這些人都是幹什麼的,告訴你,是遲來吃飯的,晚上這個點兒出來的,一個個,全是吃貨!
現在咱們是新時代,現代社會了,咱北京發展了。但是社會再發展,吃貨還是不會減少。他們最為熟悉的地方有:簋街的蛙和蝦,南鑼鼓巷的串兒串兒,新街口的小吃,護國寺的小吃......
近幾年,尤其是奧運會之後,北京的建設更加瘋狂,一天千樓起,並不為過。人們追逐夢想的腳步從未停止過,更沒有消減吃貨的聚集,很多人都想趁著升騰的火鍋和烤串的氣霧多吸幾口。總之一個字:賤!
時間不早,混進熱鬧的人流,我們三人胡亂對付了一口。各自散去了,
張少在京的那一套房子,與我的房子離得不遠,他在遠洋山水,我在熙湖。
遠洋山水屬於石景山區,與海澱區隔一條馬路,對麵就是十一中學國際部大門,他遠在這裏原因有二:一是在學校附近有文化氣息,他夜觀天象,認定此處經常有文曲星劃過,利於他研究星象,另外,十一中學的天文台也較為著名,他可以經常在夜裏混進去,探求廣袤夜空,在那裏看天象,能定千裏之外的靈穴龍脈。不僅中國大地上的山脈之上的星象一覽無餘,就連星際宇宙之象也能窺得一二。第二個原因是此處地處石景山區,雖與海澱區毗鄰而居,但是房價確是便宜不少,三萬一平的價格,一百平左右,隻是一次盜墓所得任一冥器的最底價。
關於我的住處為何落於海澱區的熙湖,這中間還有一個小插曲:當初我是不大願意在此安居,在一般人看來,咱做的是倒鬥的營生,理應不懼鬼神,是個地道的唯物主義者。其實各位看官,你們大錯特錯了,在世界上任何一個營生,隻要深入其中,就越信什麼!久之也就都變成唯心主義者了,賣傘的,一定會拜東海龍王,當官的,一定會供奉觀音菩薩,倒鬥的,一定會把鍾馗當成祖師爺。如果做倒鬥的營生,不懂不信這些,那麼也就不會想應對之法了。所以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唯心主義者,在墓室之中,遇到妖邪之物,因無退路,隻得拚死應對,那是你死我活的較量,人是沒有時間害怕的,什麼事情都由不得你多想,致對方於死地,才有自己的活路兒。在暗夜裏鬥得筋疲力盡了,那麼來到陽光的世界裏,誰還樂意時時與妖邪之物鬥呢?
因為熙湖小區位於八寶山東北側,我看風水,此處確實是陰氣太重,活人是不適於在此地久居的,再遠古一點,在此居住的土著居民均為當時的守陵人之後,雖說他們忠於主人,堅守主人陵,均為善意之輩,但是長期居於此,未免身沾邪蟲之氣,所以我曾想搬離,但是由於張少的一番話,讓我決定留下來,張少的觀點是:此處雖與八寶山接近,確實是陰氣太重,但是八寶山所息者,皆為忠魂,白日陽光普照,邪蟲不得現身,暗夜忠魂相護,妖邪定當遠離。所以此處乃陰陽交界,對於常人來講,雖說對健康有損,但是對我等出入墓道之人,倒是一種集正僻邪之所。
總之,我沒張少這小子能說,他是經常把無理分析出有理之人。我就住在那裏,12樓605室。
住下之後,倒也相安無事,由於平日裏我沒什麼事情的時候,就住在潘家園的店裏,不常回來住,所以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沒想到這回鬼弟張少一來,這所房子開始熱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