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美國女士是女權主義者,怎能同意這種解釋?當即反問道:“如此說來,女子疲倦了又何嚐不可以拿男人作扶手,女子為什麼不可以多夫呢?”
辜鴻銘隨即便說:“斷斷不可!你一定見過一隻茶壺要配四隻茶杯,但是,哪裏見過一隻茶杯配上四隻茶壺的呢?”對方無言以對。
另有一次,在北平六國飯店的宴會上,一位德國的貴婦人問辜鴻銘:“你主張男人可以納妾,那麼女人也可以多招夫了!”
他搖著頭說:“不可!於禮有悖,於情不合,於理不通,於法有違。”
那德國婦人正要說話,他反問道:“夫人代步是用洋車,還是用汽車?”
對方以為他有問題提出,便答:“我坐的是汽車。”
辜鴻銘馬上說道:“可不是嘛!汽車有四隻輪胎,府上備有幾副打氣筒?”
話未說完,舉座哄堂大笑。
不過,辜鴻銘這種所謂“茶壺”與“茶杯”、“打氣筒”與“輪胎”的比喻純屬詭辯,同樣的比喻也可以得出相反的結論。陸小曼和詩人徐誌摩結婚後,她擔心徐郎多情不專,在外拈花惹草,曾嬌嗔地對徐誌摩說:“誌摩,你可不能拿辜老先生的譬喻來做風流的借口。你要知道,你不是我的茶壺,乃是我的牙刷;茶壺可以數人公用,牙刷隻允許個人私使。我今後隻用你這隻牙刷來刷牙,你也不能再拿別的茶杯來解渴呢!”
於是乎,一幅有關陸、徐的漫畫立馬上了報紙,上麵畫的是“牙刷”和“茶壺”。
不過,辜鴻銘雖主張納妾,但又絕非薄情寡義之人。他的日本妻子貞子去世後,辜痛楚不堪。他曾寫下一首情深意切的悼亡詩,表達他無限的淒楚悲哀之情。詩雲:
此恨人人有,百年能有幾?
痛哉長江水,同渡不同歸。
可見夫妻二人感情之深摯。
另外,辜鴻銘還有一個很具特色的毛病:即愛罵名人,不管此人是國學泰鬥還是西學重鎮,隻要不合己意,他統統罵之而後快,而且對方來頭越大,辜老爺子就罵得越起勁。民初一天,辜鴻銘、林紓、嚴複三人同去參加宴會,他們彼此之間並不相識。酒酣耳熱之後,辜鴻銘突然大發怪論:
“如果我有權在手,必要殺兩人以謝天下。”
有人問他是哪兩人,他回答道:“就是嚴又陵和林琴南。”
嚴複假裝沒聽見。林紓也不生氣,反而和顏悅色地對他說:
“這兩個人如有什麼開罪閣下之處,還望閣下念同鄉之誼,手下留情才好!”
不料辜鴻銘卻勃然變色道:
“嚴又陵所譯的《天演論》,主張物競天擇,於是國人隻知有物競而不知有公理,以致兵連禍結,民不聊生。至於林琴南譯《茶花女》,一班青年就隻知侈言戀愛,而不知禮教為何物。假若不殺此兩人,天下安得太平。”原來,他不能原諒的,乃是嚴複和林紓破壞傳統文明所犯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