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傳說開始的地方(1 / 2)

白色的霧氣從光幕中滲出,淡淡的緋紅爬上狄娜雅的臉頰,美麗的木偶終於一點點,一點點的栩栩如生起來。風吹著薄霧逐漸散開,我屏住呼吸,世界靜止的就像一幅油畫,紫光照亮狄娜雅的眼瞳,然後在那裏映出蒼老的印痕,仿佛生命氣息也隨著那些光的觸須從貝爾加登手中轉移到曾經的聖女身上。

“姐姐……”

希露芙如同著了魔一般呆呆看著狄娜雅,她伸出手,似乎想觸摸那張記憶中的容顏。

最後的衝擊卷起一圈煙塵,元素之心終於完全融入昔日聖女的胸腔,災難之子低下頭,吐出一口鮮血:

“為什麼,狄娜雅,為什麼我們都這麼蠢……”他慢慢坐倒在血池邊,陽光灑在他身上,就像秋天的落葉鋪滿地麵。

我忽然想起了災難之子記憶中的畫麵,少男少女們在智慧樹前許下承諾,信誓旦旦,我們都渴望著永恒,但卻很少人去關注永恒的代價。

“姐姐,姐姐……”

希露芙幾經猶豫,終於把手放上狄娜雅的雙肩,她輕輕搖晃著那個木偶,衣裙擺動發出聲音,聽來竟仿佛希望碎裂發出的輕響。

“是我啊,姐姐,是我啊,希露芙,你不記得我了嗎,不記得你的妹妹了嗎?”

那些呼喚就像一圈圈漣漪,和著嗚咽的風聲,拂過池麵,繞過妖豔的食人花,慢慢在這遍布藤蔓的林間擴散開來……

“說話啊,姐姐,為什麼不說話……”

時光的流逝悄無聲息,如同死亡的呼吸,沉穩而悠長……

“希露芙!”克裏斯打斷聖女的呼喚,“你忘了嗎?”他閉上眼,麵容仿佛無風時平靜的湖麵,“狄娜雅……已經死了……”

歲月流轉,光影變幻,在這重逢的時刻,你是否還記得,我們曾經許下的誓言……

“薩菲羅斯,薩菲羅斯……”風之聖女鬆開雙手,她緩緩抬起頭,目光竟是從未有過的平靜,“這就是你的承諾嗎?”

曾經的陽光,曾經的土地,曾經的歡樂,曾經的痛惜,曾經的忘卻,曾經的銘記,曾經的相遇,曾經的別離……

“我已經沒有遺憾了。”災難之子站起身,鮮血沿著他的嘴角流下,流過無數紅色的泉眼,彙聚成一條小小的溪流,浸濕腳下夢幻般的土地……

“希露芙,這是我送給你的最後禮物,我答應過你,要還給你一個姐姐,我也答應過狄娜雅,為她查出真相,維持仙林的存續。”

“仙林的存續?”希露芙笑了起來,神情卻哀傷無比,“仙林已經完了。”

風吹過化石的叢林,在那些呼嘯的間隙,總是充滿死一般的寂靜。

“你想就這樣放棄嗎?”貝爾加登也笑了起來,那笑容卻平靜無比,“我從來都不關心仙林,希露芙,我可以看著她毀滅,我不在乎這片土地,但我卻答應過狄娜雅,我答應過她,我欠她一條命。這真是漫長的一百年,希露芙,除了這個承諾,我已經了無牽掛。”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空氣中傳出低聲的震動,血水溢出血池,染紅藤蔓的根係,“這是狄娜雅一直以來的願望,她曾無限接近這個真相,但卻在最後的時刻功虧一簣,她把元素內核交給我,也把她的願望交給我,我為仙林帶來災難,也為仙林帶回狄娜雅,而她將為你們帶來希望……”

風吹來片刻安寧,我們麵麵相覷,都是一臉疑惑。

“還不明白嗎?”貝爾加登斂起笑容,一點青色的光芒在他胸前亮起,“奧菲麗婭是仙林最後的女皇,她的心髒也是仙林最後的元素之心,如今仙林唯一的希望就是讓這顆心髒保持跳動,精靈長老用精靈血為女皇續命,這個方法雖然有效但卻無法持久,如今,我已經為元素之心找到了最好的載體……”

“你……”我們一齊望向安然靜立的狄娜雅。

“很愚蠢,不是嗎?”薩菲羅斯終於大笑起來,“這就是狄娜雅的願望,善良的風之聖女,無私的風之聖女,高尚的風之聖女,偉大的風之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