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康露出一付不願意多談的表情,他越是如此越讓聖上非剖根究底不可。
一來二去,聖上自然問出了原由。
原來是因為蘇雲朵想在勃泥城附近買一塊草地辦牲口養殖場,陸瑾康卻覺得不妥。
雖說蘇雲朵在楊家集有個不大不小的養殖場,手中也有懂得養殖的人手,可到底勃泥城離京城太遠,氣候與京城相去很大,隻怕蘇雲朵手下的那點養殖經驗壓根就應付不來北方寒冷的氣候,到時賠本事小,蘇雲朵還得白操許多心!
聖上聽了陸瑾康的意思,開始的時候並不覺得有什麼,看著一臉無奈的陸瑾康打趣道:“聽你這話的意思,哪裏是怕賠本,壓根就是不想你媳婦操心!”
陸瑾康臉上微僵:“就算勃泥城那邊的草再肥,她也不過就是養牛養羊,最多就是養些駱駝,她要想養哪裏不好養,非要去遙遠的勃泥城?”
陸瑾康這話一出,聖上可就咂摸出些意思來了。
原以為隻是小夫妻因為投資意見不統一而鬧點別扭,這會兒聖上卻仿佛看到了一匹匹戰馬正向他騰騰而來,心裏竊喜不已。
聖上何待精明,更因一直在尋找開辦戰馬飼養場的契機,就算雖說陸瑾康始終隻說蘇雲朵想在勃泥山下買塊草地建個大牲口的養殖,其間陸瑾康始終沒提“馬”,卻讓聖上從中看到了希望,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
既然蘇雲朵養的是大牲口,那麼怎麼能缺了馬這種大牲口呢!
聖上當即以免費劃一塊最肥最好最合適開設養殖場的草場給蘇雲朵為條件,請陸瑾康務必說服蘇雲朵替朝廷試養戰馬。
陸瑾康露出一個為難的笑容,明確說明蘇雲朵隻想養牛羊駱駝這些大牲口,什麼馬都不打算不養,再別說是戰馬這種牲口。
聖上哪裏會不明白陸瑾康這話的意思,這自然是怕給鎮國公府招禍。
聖上正打算說些什麼,陸瑾康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道:“祖父也不讚同去勃泥城買草地辦養殖場,倒是建議在庸城那一帶買些荒地開墾出來種糧。”
聖上盯著陸瑾康看了一眼,垂眸考慮良久,這才道出自己的計劃。
陸瑾康似乎被聖上給驚著了,睜開眼睛直搖頭:“不妥不妥,這不是將我鎮國公府置於烈火上烹嘛!”
這些年總有官員提醒聖上是時候收一收鎮國公府的權勢,萬不可讓鎮國公府功高蓋主。
作為帝皇聖上自然比誰都清楚功高蓋主的弊端和危害,可他就是相信鎮國公府,而且鎮國公府也始終沒讓他失望,不但牢牢地守住了北邊疆,去年更是讓東淩國擴大了疆土。
鎮國公府是東淩國的守護神,也是他作為帝皇的倚仗,自然不能寒了鎮國公府一係戰將的心,又豈會昏聵地聽信讒言?
此刻聖上自己聽出陸瑾康話中的意思,無法是擔心有人借機栽髒陷害,給他找麻煩更給鎮國公府招禍。
隻是陸瑾康和鎮國公府豈會前怕虎後怕狼,聖上自是不相信的。
聖上更明白陸瑾康這幾日的心不在焉不過是要引出後麵一連串的話題罷了,心裏自是又好氣又好笑,似笑非笑地看著陸瑾康道:“這世上居然還會有你怕的事情?!”
陸瑾康臉色一正,難得地對著禦座上的聖上抱拳恭敬行了一禮道:“微臣也是人,是人總有自己怕的事情。”
這一日君臣二人在禦書房開誠布公地談了差不多兩個時辰,既然大家都有心要辦好這個養殖場,自然一拍即合,當日就議出了一個初步的方案。
此刻這個初步的方案正被蘇雲朵拿在手上。
見蘇雲朵隻說了“禦建馬場”四個字,眉頭就皺成了一團,陸瑾康即知她心裏隻怕是不願意的,事實上聖上提到這個名時,他心裏也是有些看法,隻是看著聖上興致勃勃的模樣,反對的話有些說不出口。
這會兒見蘇雲朵明顯不太樂意,陸瑾康當即就道:“這是聖上的意思,若是覺得不妥,我再與聖上談,或者你自己進宮與聖上麵談。”
“進宮與聖上麵談?還是算了!”蘇雲朵微愣了愣,片刻之後搖頭表示反對:“我先看看這份方案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