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容的話,常常是外表溫柔,可是,卻在婉約地講述出一個殘忍的真相。
段雲心根本無法插上一句,事實上,她也不明白,那到底是什麼感情,十幾年來,她一直依賴著段雲容,卑微地仰望著她,有感激,有傾慕,有羨慕,有崇拜……
日積月累,變成了現在的“愛”意。
真的是這樣麼?
真的隻是這樣麼?
``
她在跑著,身上刮出數道血口,不管前麵的荊棘有多少,她必須逃掉,因為,那些人,會來抓她的……
母妃!母妃!你在哪啊?
父皇!父皇!
“哼,小公主,別跑了,你是跑不掉的。”眼前,獰笑著逐漸接近的大內侍衛持刀逼來,她唯有後退著,她當然明白,這些人,是要殺她的,這些人,殺了寢宮裏,所有的人,如果不是奶娘將她護在身下,她怕是早死在亂刀之下了,奶娘被尖刀刺死了,血不停的流著,她知道,奶娘一定是很痛的。
不行,她根本躲不掉!
閉上眼,雙腿止不住的顫抖著,她想哭,怎麼辦?
沒有預料地感到刺骨的疼痛,悄悄睜開眼睛,她的麵前,站著一個高瘦的男人,那男人背對著她,長衫凜冽,手中那似刀非劍的兵器上還滴著幾滴紅色的液體。
她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終於,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血混合著眼淚,被她揉得滿臉都是,而聽到哭聲,回過頭來的男人,眉眼陰鷙,神情冰冷……
畫仰頭對著蔚藍的天空,懶散地坐在房頂上,感覺到眼眶中,似有熱流在轉動,她慢慢地以手捂著眼睛,久久不曾拿下。
你叫什麼?
段雲心。
以後,就叫‘畫’。
為什麼啊?我不要,我姓段!
不為什麼,以後,我不想聽到有“為什麼?”這句話。
此章未完
感覺到有陰影籠罩著自己,她慢慢將手拿下,半眯著眼睛看著籠罩著自己的兩道黑影,眸光微微一閃,她還來不及辨清這兩人是誰,瞳孔一瞬間收縮,隨即,慢慢擴大,頭一側,失去了意識。
我是誰……
這兩人是……
不……
“你還再猶豫什麼?帶她走,這次能否重創段雲容,全看這個丫頭了。”
“你……等這一刻,已經太久了。”
`
段雲容離開了。
帶著格齊兒公主、段將臣、無惜公子以及青絲公子,離開了。
就在那一夜過後。
劉懷來報如是說。
段雲心隻是淡淡應了一聲,便披上水暖綠墜披風,慢步走到了窗邊,劉懷見此,是又驚又喜,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似乎從公子回來後,小姐便可以下床散步了,而且,氣色也紅潤了一些。
段雲心知道,是段雲容強喂下去的不死丹發生了功效,她感覺到自己每天不再那麼嗜睡,身體也不會很疲憊了,雖然偶爾會有眩暈的感覺,可是,這樣的情況,對她來說,要比過去,好得太多了。
折斷一枝探進窗邊的花枝,段雲心垂低了眼眸,唇邊漾起一絲淺笑……
我很好。
雲容。
`
當段雲容一行人的隊伍,眼見就要入城,段雲容卻突然要求停車,說還有事未處理完,要護衛先護送公主等人先行回去。
看著漸漸遠行的隊伍,段雲容嘴角微勾,朝正南方向而走去,紫衣揚起,她的手中握著用黑布包裹住的長形物體。
當行至一片淺林中時,段雲容看見了那抹早已等候多時的白影,提著手中的東西,段雲容走近那抹白影,輕聲叫道:“十七。”
聞得段雲容的聲音,白衣人默默地轉過身來,眼神仍舊冷冽,懷抱著那柄從來不離身的玄青劍,十七點了點頭,看向了自己的左側,肅聲道:“那裏。”
段雲容一眼望過去,十七所指的那條小道,蜿蜒幽深,層層的枝蔓覆蓋住,極其隱秘,任誰也不會想得到,明家先祖的地下陵墓,就修在這個地方,幾百年來,陵寢的守陵人怕是連骨頭,都已經腐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