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寒窗 第十八章 入獄(1 / 2)

陸熠失了方寸,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卻見番子苦苦看著自己,便大聲喊道:“大人三思!”

“哼,張安先把少爺拉到車上!”縣令不顧,見張旭仍舊哭哭啼啼,抬手就是一個巴掌下去,“聾了嗎?叫你帶這東西上車!”

張旭似是呆了,沒了聲音,眼淚嘩嘩流下,拉著碧紗不住抽泣。碧紗、紅袖也是一眼幽怨得看來。

陸熠頓時緩了過來,自己好心,卻被當作了驢肝肺,怒從心上起,學著縣令的樣子,猛拍了一記桌子,罵道:“盡管回去便是。他日,那番子若是死在了湖州縣境內,你這縣令免不了一個保護不周的罪名。僥幸不死,你便是一個知情不報,失察的大罪。小爺我不玩了!”

“你……”張縣令一時氣結,說不出話來,捂住胸口不住喘氣。

“大膽!”張安一個箭步衝了過來,嗆——抽出了佩刀,架在了陸熠的脖子上。

陸熠隻覺脖子一涼,那刀竟刺破了他你白皙的脖子,大怒,質問道:“請問大人,草民所犯何事?要草菅人命嗎?”

張縣令明白過來,道:“莫須有,就憑你剛才辱罵官員,就是大罪。來人,給我把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和那兩個招搖撞騙的番子帶回衙門。打入大牢,聽後處置!”

“是!”張安上下施力,把陸熠反手擒住。

陸熠恨恨得瞧了縣令一眼,人在屋簷,大聲道:“再叫你一聲大人,請三思。不然後悔莫及!”

“再加一條,危言聳聽,恐嚇本縣!”縣令渾然無覺,對著張安吼道:“還不快綁起來。”

陸熠隻覺手上一疼,手腕上便多了一跳粗糙的麻繩,甚是不適,歎了口氣,道:“莊子曰: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束於教也。……”

想不到那聲被縣令聽去,揚起手“啪”一記打在陸熠的右邊臉上。這一記何等的力量,陸熠一個趔趄,撞在那桌子之上,叮叮框框,茶壺、筷子掉了一地。

呸,陸熠吐出嘴裏的血漬,心忖道:罷了,狗官不會明白。何苦逞一時之快,跟自己過不去呢?忍了下來,不再言語。

陸熠瞧了瞧那兩番子,遭強盜洗劫,如今見到希望,可又轉眼即逝,約莫死的心都有了。父女倆出奇安靜,貌似聽天由命了。陸熠搖了搖頭,任由那衙役推推搡搡,被押上了附近征調來的馬車。人為刀俎,陸熠也不在抵抗。那馬車上倒是有些稻草鋪著,陸熠人小,躺著正好。隻是感覺臉上麻辣麻辣得。

車行不久,衙役們一陣忙活,陸熠和那倆番子便被投入了縣衙的大牢。大牢牆壁是用土和柴草夯實的,刀槍插了進去便拔不住來。陸熠身上的繩索在進來之後便被卸去,伸出手去敲敲,悶聲不響,少說也有幾丈厚。整個牢房隻有一盞豆油燈,火光搖曳,說不出得詭異。陸熠膽子雖大,也不禁打了一個寒蟬。朝上望去,是一個鐵柵欄。陸熠透過鐵欄窗口觀察著這一切。他聽見遠處有車馬之聲,估計牢房不遠便是大街。他還隱約聽到孩子歡呼大腦的聲音,斷定在此街還是鬧市。牢房的窗口極小,加上鐵條,休想爬出去。從號牢房到外麵必須經過七道門,還有嚴密的崗哨,這條路也走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