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3 / 3)

“中和,我們今年估計得在直隸打上數場大仗,兵荒馬亂之中,估計今秋的收成能保證普通農戶不餓肚子就是萬幸了。在進軍直隸前我們就不準備今年在直隸地區征糧,所以你說的方法沒在我們的計劃中。當然,也不是直隸全部人口我們都得負責,但原計劃是需要保證三百萬人三年的用度,現在肯定是不行了。”徐道臨耐心地給程中和解釋。

“那為什麼是三百萬人?我們軍隊今年最多也就擴充到十萬,加上全國遷移過來的天地會會眾,拖家帶口,了不起有二、三十萬人吧?”一團團長蕭陽插口問道。

“這得讓總司令給大家解說了!”徐道臨一直對這個計劃有所疑慮,不想從自己嘴裏說出來,就把問題轉給了一直默不做聲的李淩風。李淩風看了看大家,口氣嚴厲地說道:“既然大家想知道什麼原因,我可以給大家解說。但我可給你們說明白了,注意這個會上所說的內容一個字也不許傳出去,知道嗎?”眾人忙紛紛保證,李淩風接著說:“為了確保我們對直隸地區的牢固控製,我準備逐步把直隸地區兩百萬滿人的土地、資產全部沒收,把他們集中起來劃歸韓鐵流的勞動營負責看押、管理。正好我們修築港口、工廠、鐵路、開礦以及疏通河道等建設項目需要大量的勞力,這些滿人可以作為免費勞力使用,但他們的夥食就得我們負責了。此事天津已經開始幹了,北京附近可以暫時等等。”

眾人聞言麵麵相敘,天地會裏老成一點的都有些心中打鼓,少壯派則大都對西方殖民的殘酷耳濡目染,可沒有什麼禮教方麵的顧慮,再說當年滿人入關的所做所為可比這惡劣得多,沒殺他們已算是仁慈的了。蕭陽與韓鐵流關係很好,笑道:“鐵流的勞動營在新加坡的表現是絕到家了,那幫西洋海盜、馬來人在他的**下,做事的效率普通勞工那是根本沒法比。他那家夥幹這種事點子真是一套一套的,真是絕了!話說回來,還是總司令看人的眼光獨到。”蕭陽順勢也拍了李淩風的馬屁,通州戰役總結會後他對自己的表現可一直在後悔呢,抓緊機會彌補一下。

趙震天一旁心想:他韓鐵流辦事效率是很高,不過到新加坡的炮台、軍營、港口等設施修好時,勞動營中人手十停隻剩下了四停,還大多帶有傷病。現在想來,這樣的結局估計會讓那幫海盜們感到比在戰場上戰死還難受些。趙震天為這事情曾私下裏勸過韓鐵流,可他答應到是答應得很好,就是不見改進。趙震天一直忙於軍務,也沒時間再管他。想到直隸兩百萬滿人的結局,他心中不免歎了口氣。這事估計隻有李淩風才能幹預,他考慮是不是該找個合適的時機跟李淩風談談。

“總舵主,既然有這個計劃,為什麼現在還不開始在北京執行?還要讓那些兔崽子逍遙到什麼時候?”天地會新任黃土堂堂主鄺大雄跳起來大聲質問道,他今年三十歲,幼時父母被地主催討高利貸時逼死,姐姐又在當地官府上告時給個一個衙役糟蹋後自盡了,他帶著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沿街乞討度日,若不是遇到了趙無疾,兄妹三人也不知是個什麼下場,所以對滿清政府那是恨之入骨,對滿人是決不會客氣。

由於鄺大雄一直是跟隨著趙無疾從普通會眾成長起來的,所以趙無疾馬上嗬斥道:“大雄,這是軍政聯席會議,是由著你性子來的地方嗎?還不坐下?”

鄺大雄氣鼓鼓地坐了下來,趙無疾看看他那不服氣的樣子,再次嗬斥道:“你對總舵主無禮,怎麼還不給總舵主道歉?”

“哎!”李淩風出言攔住不大情願的鄺大雄,又抬頭向眾人解釋道:“自我們進城後,北京城中的滿人行事都很小心,目前還沒有什麼危害我們的動作,我們不是土匪、流氓,對普通滿人也不可不教而誅!但大家都知道我們原計劃是要短暫放棄北京的,我估計到時那些不甘寂寞的滿人們肯定不會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裏!若是他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那可就不要怪我們不再留情麵。諸位,有句老話講:欲行取之,必先與之。道臨叔叔,這也是我為什麼對英和、王鼎兩人的態度非常普通的原因,我想再等等看,看看他們未來如何行事再說。您說對麼?”

徐道臨滿麵笑容地回答:“無忌做得對!古語有雲: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們這次進城後為什麼一直沒什麼動作,就是要驕敵之心、縱敵自露,希望能把所有反對勢力一次給暴露出來。為了北京城今後的長治久安,下次我們再奪京城之時,就是徹底與敵人進行清算的時候了!”

這時鄺大雄已經心服口服,終於發自內心地起身給李淩風賠禮道歉。實際上李淩風因為年輕,天地會中人並不一直是由衷地臣服於他的領導下,還好新軍(尤其是海軍)牢牢控製在他的手中,而新加坡政權和財權也大都控製在歐陽天行、威廉和徐道臨手裏,加上趙無疾和關海山的全力支持,天地會中人才不得不接受他的領導。這兩年來隨著他的領導才能日益表現出來,才逐漸開始得以壓服這幫老人。

(在這裏要交代一下李淩風之父李濟對整個事業采取的控製方法,在沒有正式舉事之前,新加坡這個地方是整個事業的基石,而威廉是這裏的總督,無論從法律,還是對英國政府與馬來王室來講,威廉都是唯一的合法代表。控製新加坡命脈的遠東總公司實行股份製,其負責對過往新加坡的船隻、貨物收稅和管理,新加坡的商業港口、倉庫基本上都歸其所有,同時其又代行新加坡政府的權力,管理新加坡警察總署等政府職能部門,威廉為公司總裁,其權利由李濟、威廉、徐道臨、天地會各占四分之一;控製遠洋航運的遠東航運公司由李濟、威廉、徐道臨、天地會各占百分之二十,歐陽天行百分之十,剩餘百分之十在李濟的強烈要求下歸關海山和趙無疾個人所有;負責冶煉和武器製造的遠東工業公司則由李濟、歐陽天行、天地會各占百分之三十,關海山、趙無疾百分之十;負責造船的遠東造船公司由李濟、歐陽天行、威廉、天地會四家平分;負責貿易的遠東貿易公司則由天地會占四成,李濟、威廉、徐道臨各百分之十五,關海山百分之十,歐陽天行百分之五;這些還不算,控製整個新加坡金融、票彙結算的遠東銀行,因為成立之初天地會元老們不懂也就不感興趣,所以被李濟、威廉、徐道臨、歐陽天行四家單獨控製,不在天地會勢力範圍內,此時遠東銀行也同時負責承擔了中央銀行的職能。另外,徐道臨、威廉兩家各有一間大型的紡織廠,並且都是與關海山、李濟兩家合股。此外,在遠東貿易公司下麵,天地會雖說陸續開了十幾家單獨的商號,分別代表天地會各堂和一些元老的利益,但這些商號除了要交百分之十給遠東公司外,還必須上繳利潤的一半作為新加坡的稅收和建軍費用;至於新加坡城內的一些酒吧、客棧、房產等小型工商業以及新加坡控製範圍內的種植園和小型礦山則由遠東總公司發賣給一些私人所有,其隻需合法上繳稅收就行。天地會許多中下層骨幹人員要麼獨資,要麼合股,大都擁有了些物業。憑借各大公司的股權和管理權,再牢牢抓住關海山,李濟連同歐陽天行、威廉、徐道臨三家完全控製住了新加坡。不論天地會的元老們將如何反對,趙無疾的心裏或許如何地不願意,但他最後也得迫於形勢,把天地會的領導權交給李淩風。)